……
薑元白感到自己身陷黑暗,仿佛被無數致密的氣體包裹,難以掙紮甚至難以呼吸。
當他奮力睜開眼睛時,看見了自己被鎖鏈鎖住的身軀,和一臉冷漠手持手術刀的薑承……
“啊!”
薑元白驚恐地從床上坐起來,視野和思緒緩緩回籠,看到了熟悉的環境,才漸漸平穩下砰砰亂跳的心臟。
“原來是做噩夢了。”
薑元白鬆了口氣,他正想抬手擦一擦不存在的冷汗,卻聽見一陣鎖鏈扯動的聲音和根本無法抬起的手。
他還感覺到脖頸上有些束縛感,本想低頭看看,結果這一低頭又聽見背後也傳來鎖鏈聲音。
一回頭,隻見手腕粗的沉重鎖鏈緊緊鎖在床頭,而另一端正巧連接在自己脖子上。
——怪不得感覺自己渾身沉重,他本來還以為自己沒睡好的緣故。
“……”
“夢中夢。”
薑元白無比確信地說。
然後他重新躺下,閉上眼睛,試圖突破夢境的束縛回歸現實。
然而,更直接更快回歸現實的方式僅僅是一句話
“薑哥,你醒了?”
薑元白睜開眼,看見薑承端著一碗粥站在門口,漆黑的瞳孔仿佛深不見底的深淵,麵無表情地盯著他。
於是他又閉上眼睛,自欺欺人地嘟囔著
“這夢還怪真實的,可能是我太想念薑承了吧。”
然而這句話並沒能討好到薑承。
薑承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改變,維持著固定的步伐走到薑元白身邊,把手裡的粥放在旁邊,然後伸進被子,扶著薑元白的背強行讓他坐了起來。
“來,薑哥,吃早飯。”
他把碗端在左手,右手拿著勺子,舀起滿滿一勺粥,吹涼之後湊到薑元白嘴邊,“我加了點糖,你應該會喜歡的。”
這個場麵非常溫馨,完全就是一副兄長照顧臥床不起的弟弟的溫馨場麵。
——如果弟弟的脖子上、雙手、右腳腳腕上沒有被拳頭粗的鎖鏈鎖住的話。
薑元白沉默地接受了一個變態的現實——
自己可能被薑承囚禁了。
這一刻他有些許的後悔,他不該仗著薑承信任自己,就接二連三欺騙他的,看,這下遭報應了吧!
他開始反思自己——他太自信了,已經到了近乎自負的程度,他自負自己能掌控任何局麵,所以對這種情況掉以輕心,他應該接受工程師的貼身保護,至少這樣,在危機來臨的時候不會毫無察覺。
可現在的反思明顯是馬後炮,再後悔也無法改變現狀。
薑元白沒有去喝勺子裡的粥,轉頭看了自己的手機一眼。
他還什麼都沒有說,薑承就冷冰冰地提醒“不用指望有人來救你,那個深淵早就報警了,但你看看,現在有人來嗎?”
薑承是個天才。
數學一道的天才。
他被關在時空囚籠中僅僅三天,但他的思維已經在扭曲的時間中過去了上百年。
正常人早就該發瘋了,可他沒有,他甚至還有時間思考老師給自己留下的課題——
楊米爾斯存在性和質量間隙。
……
薑元白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冷聲問道“你做了什麼?”
不可能沒有人來救他。
就算教育署真的放棄了他,諸夏也不可能放棄,至少在確定真的沒有希望之前,他們不會放棄自己。
他轉頭向窗外看去,陽光明媚,氣氛祥和,也不像是發生過衝突的樣子。
薑承微微一笑,他把徹底冷掉的一勺粥倒進碗裡,重新舀了一勺。
“薑哥,你知道楊米爾斯理論嗎?”
薑元白知道,這是千禧七大難題之一,至今無人破解,但他不知道這與有沒有人救自己有什麼關係。
薑承不厭其煩地解釋
“簡而言之,我通過操控楊米爾斯場,創建一個具有特定對稱性破缺的區域,這個區域在物理屬性上與周圍環境有所不同,形成了一個隔離的——領域。
“外界無法直接乾涉或觀測領域的內部情況,因為外部的規範場與領域內的不匹配,要實現這個很簡單,操控楊米爾斯場中的質量間隙就可以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