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明翊“競爭壓力那麼大,怎麼能不拚?現在人才濟濟,我一天不去部隊,都擔心自己被淘汰,你怎麼能心安理得地躺在這裡?”
展明黎“哥,你養傷的時候,還不是薇薇天天照顧你,伺候你,你不是也心安理得地躺著嗎?那會兒我也是對你體貼入微,你怎麼就不能體貼我一下?”
“不能!”展明翊斬釘截鐵。
展明黎鬱悶地鬨脾氣,扔下筷子,“我不吃了。”
展明翊也不慣著他,“愛吃不吃,我儘心儘力全買了你愛吃的,你還耍起脾氣來了?”
白薇忙拿筷子給展明黎放在飯盒上,雖然很不想麵對展明黎,卻也對展明翊的提議也是匪夷所思。
“明翊,他腿上剛動過手術,醫生肯定不允許他挪動。”
展明黎點頭如搗蒜,對著展明翊抬高下巴,“你看,薇薇也不建議我挪動呢。”
展明翊安慰拍了拍白薇的肩,“你不是要去急診拯救病危病人嗎?你沒有時間照顧他。現在大家都瞞著爺爺奶奶,媽和二嬸也不好盯在這裡,我照顧他最合適。”
白薇“對呀!我得去急診……”
“明黎在這裡也不安全,還是跟著我好一點。以後我回部隊,也不用再與旁人交接任務和資料,他直接出院接著處理案子還省勁兒。”
展明黎聽到的重點卻是,白薇很忙,沒空照顧他。
“好吧,我也好奇還有什麼罪證呢!我就是頭上一點傷,腿上一個子彈窟窿,沒有傷著骨頭,養幾天就好了。薇薇,你不用太擔心。”
白薇叮囑展明翊,“你們多帶些人,彆再被打個措手不及,還要帶著消炎藥和止疼藥。”
展明翊對她溫柔笑了笑,“你安心去忙,我會小心照顧好自己和明黎。”
白薇卻忽然發現,他有些不對勁。
他竟然不希望她休息,反而催著她去急診?
平時,這大男子主義的人巴不得把她關在家裡休息,今天的展明翊,卻與平時的他判若兩人。
他該不會是知道了什麼吧?
這會兒吃著飯,她也忽然想起來,昨晚,她對他說研究中醫課題看屍體,並沒有說看什麼特征的屍體。
在停屍房,他給她看的卻都是年輕女孩的屍體,甚至一個老年女性都沒有,更彆說男人了,他那分明是踏踏實實儘心儘力幫她找合適的屍體呢!
他該不會是已經聽到了她和女配白薇的交談了吧?
這麼一大早催著她去急診,看樣子——是的。
他的偽裝和演技可真是不留痕跡!
白薇倒是也不怕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事已至此,他不問,她也沒必要多說,也沒有必要再有什麼心理負擔了,更不用浪費唇舌多解釋。
於是,吃過飯,展明翊就像是個帶著孩子出行的奶爸,用軍大衣把弟弟裹得嚴嚴實實安置在輪椅上,給他帶著厚厚的雷鋒帽,用毯子給他蓋住腿,又帶了水壺,衛生紙,還有吃的水果和餅乾、消炎藥、止疼藥。
白薇看著他這樣忙碌,忍不住心疼他,卻也能想見,他將來肯定是個儘職儘責體貼周到的好爸爸。
白薇也沒耽誤,送了兄弟倆上車,就直接到了急診。
她在裡麵轉了一圈,卻並沒有發現合適的人,連剛宣布死亡的病人也看過了,都沒有合適的。
正在她要出來時,卻見好幾輛救護車開進來,湧進來一大群文工團的病患,有的頭破血流,有的斷了腿,躺在擔架上聲嘶力竭地痛叫……
最後送來一個病患最是慘重,急救的醫生大喊,“讓開,讓開……”然後衝進了手術室。
自打病患進門,白薇就注意到了,那女病人很年輕,一頭漆黑的短發,臉型也很像她,眼睛、鼻子、嘴巴看上去小巧,氣質清純,身高也與她相仿。
而且,她身上穿的是文工團的衣服,腳上是一雙黑色小羊皮高跟鞋,頭發黑亮,修剪板正的齊劉海的學生頭,身材勻稱,皮膚保養也很好,手指甲修剪得乾乾淨淨,手指和四肢因為常年練舞,也顯得修長漂亮。看得出家境殷實,是個愛乾淨愛漂亮,而且多才多藝的。
唯一的不足是,她身上刺了一根鋼筋,貫穿了腹部,血一直在流淌……
白薇看出女孩已經沒有了生命體征,忙出來問開急救車的司機,“大哥,那女孩是怎麼回事?怎麼傷成那個樣子?”
“他們文工團外出表演節目,回來剛入市裡,經過西邊大街,一座舊樓塌了,不少石頭擋住了路,文工團的卡車為了躲避落下來的牆塊,車翻了,這孩子正好摔下來,落在一個帶鋼筋的水泥塊上,這鋼筋還是消防那邊剛鋸斷的。聽說,那丫頭才二十一呢,可惜了!”
“是傷著臟腑了吧?”
“肯定的,失血過多,路上醫生一直在給她做心肺複蘇,也輸了血,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白薇忙趕到急救室的手術室門口,緊張聽著裡麵的動靜。
女孩地父母和兄嫂也趕了過來,都是麵善的人,還帶了一個小男孩。
這一家人整整齊齊,相互安慰,相互打氣,卻都壓不住擔心,看得出這家庭氛圍很好,團結一心,相親相愛。
白薇飛快地遠離急救室,走到護士站的報紙架,取了一份今天的報紙看了看。
果然如展明翊所說,上麵有她救人的報道,還有一張她的藝術照,報道的記者正是袁青麥,報道中連她在軍區大院義診的事兒都說得明明白白,還采訪了許多街坊。
“麥麥,好姐妹兒,你可真給力!回頭我一定好好感謝你!”
白薇拿著報紙走到急診室門前走廊的長椅上,拿報紙遮擋著臉,壓著聲音催促女配白薇,“就剛才那個女孩,趕緊做好準備……”
“我不!這得疼死了,那鋼筋把肚子都戳爛了,明黎和我愛愛的話,太影響觀感……”
白薇差點被氣吐血,真不愧是洛瑾寫出來的,腦子裡烏糟糟的。
“這個時候了,還顧得上這些?軟組織傷好得快,也好除疤,你和明黎住一個病房的話,正好可以聯絡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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