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煜發現,裴妄最近變了很多。
那天發泄了一通之後,他好像突然想通了一般,不再折騰自己,隻是淡淡地告訴了他們,何念去了寧大。
幾人聽後都有些驚訝,這半年裴妄幾乎每個月都去寧市,回來時心情都很好,有時還會和他們嘚瑟一番寧市怎麼怎麼好,好像他們沒去過一樣。
短短一個多月,沒什麼預兆,兩人就崩了?裴妄卻不願多說。
他們本還有些擔心,以原來裴妄的性子,總是要作天作地一番,可裴妄卻隻是喝了頓大酒,之後就仿佛忘了還有何念這個人。
他隻是突然變得愛社交了起來,原來他幾乎不參加圈子裡的各種聚會,最多和他們幾個一起打打球,打打拳擊,玩玩射擊。
但最近,幾乎隻要有人攢局,他都會到場。還學會了抽煙,也不排斥女生的靠近,蔣煜有次甚至看到一個女生靠在他身上,給他點煙。
煙霧繚繞間,蔣煜似乎都有些不認識他了。
之前很多人都說裴家大少桀驁不馴,但這麼放蕩形骸的裴妄,蔣煜還是第一次見。
每次聚會,裴妄似乎都玩的很high,但蔣煜卻絲毫感覺不到他的開心,甚至感覺到他身上一種淡淡的自我厭棄。
他想勸勸裴妄,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這天,閔子榮過生日,他一向愛熱鬨,這次請了幾個當紅明星,約了圈子裡一堆朋友到彆墅裡搞了個轟趴。
好些人圍著閔子榮又唱又跳,貼身熱舞,熱鬨的不行。
蔣煜和傅時軒隻覺得辣眼睛,躲在一旁的角落裡打桌球。
裴妄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有一搭沒一搭地刷著手機,身旁一個女生正含羞帶怯地坐在他旁邊。
傅時軒瞥了一眼,“嘖嘖嘖,真不愧是我妄哥,豔福真是不淺啊。”
蔣煜一杆將黑八打進了洞裡,也看了過去,隻見那女生用牙簽夾著一塊蜜瓜,遞到了裴妄的嘴邊。
裴妄下意識往後退了退,猶豫了一瞬,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把頭往前一伸,就著她的手便把蜜瓜吃了下去。
女生笑的更開心了些,湊在他身邊不知說些什麼。
蔣煜看著眼麵無表情的裴妄,搖了搖頭,“算了,他開心就好。”
裴妄卻一點都不開心,他隻覺得自己心裡憋著一股無名之火,說不清也道不明。
他不想承認自己多麼想要何念服個軟,想要她低頭。隻要她說一句自己錯了,他可以原諒她。
可是,他沒有。
身旁的女生渾身的香水味讓他不舒服,他也不喜歡吃蜜瓜,可他就要證明給其他人,也要證明給自己看。
他裴妄,不是非要她何念不可。
可是吃下去那個蜜瓜,他卻莫名有些梗在心頭,那個女生他見過幾次連名字都不記得。
他有些惱火於自己的不爭氣,他吃下的瞬間,想的卻是,何念如果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女生見他似乎愛吃蜜瓜,又夾了塊遞了過來。
他有些煩躁地推開,和那個女生說了句,“你自己吃吧。”逃跑般來到了台球桌旁。
“來一把?”裴妄看了看球桌,拿起一個球杆說道。
傅時軒輕挑眉毛,有些猥瑣地笑了笑,“你還有時間陪我們玩?蜜瓜好吃嗎?”
裴妄不理他,把球整理好,直接開了球。
蔣煜看了眼有些失落地坐在沙發上的女生,“晏家的女兒,晏清淑,聽說拉了一手好小提琴。”
裴妄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一杆進球後又打向另外一個球,卻聽傅時軒開口道,“長得呢,是比何念差了一點,但也還不錯,不過人家可一直盯著你呢。”
裴妄手上的球杆一歪,球朝另外一個方向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