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妃雖然被皇帝下令遣回宮中,但也不至於第二天就走,還是給了她些收拾東西時間。
華妃一夜沒睡,幾乎將整個清涼殿的瓷器都給砸碎了。
周寧海和頌芝都不在了,其餘也沒人敢在她發火時勸她。
曹琴默一早來看她的時候,便瞧見整個殿內一片狼藉。
事實上曹琴默也不想來看她,可是她還得依附華妃,因此不得不來。
“娘娘……”曹琴默喚她一聲。
一晚上沒睡又怒氣上頭的華妃看了她一眼,氣狠狠地道“你來做什麼?來瞧本宮的笑話嗎?!”
若非手邊沒有合適的東西,她真想隨便拿起一個朝曹琴默砸過去。
華妃恨道“都是你才害得本宮落到如今的境地!”
若非她聽信曹琴默的話,使了這勞什子設計沈眉莊安陵容假孕爭寵的計謀,她如今又怎麼會淪落至此。
她好不容易才重新獲得皇上的寵愛,哪怕什麼都不做皇上也會逐漸寵愛她勝過安陵容甄嬛她們。
可就是因為她聽了曹琴默的話,沒想到設計安陵容沈眉莊她們不成,反而害了自己。
“賤婦”,一想起這兩個字她就心如刀割,皇上從前何曾這樣對過她?
還有父親已經一把年紀,為朝廷兢兢業業這麼多年,在皇上繼位後才獲得的加銜的殊榮如今竟都沒了。
是她不孝沒有讓家中因她而風光,反而連累家裡。
華妃又氣又恨,發泄一整夜,心頭的火氣越盛,她恨安陵容沈眉莊恨甄嬛,恨所有人,唯獨不敢恨皇帝。
尤其是想到皇上望向她時失望的目光和那句毫不留情的“賤婦”,她不禁有些後悔。
恨意和毀意盈滿她的整個心頭,因此一見到曹琴默,她便將所有責任都推到曹琴默的身上。
全然忘記一開始是她逼著曹琴默替她出謀劃策的。
曹琴默忽略華嬪對她的恨意,上前道“娘娘何必動那麼大的氣,氣壞了身子可怎麼辦?”
她剛一上前,就被華嬪“啪”地一巴掌扇在了臉上。
這一巴掌華妃用了十足的力道,甚至將曹琴默旗頭都給打歪了。
曹琴默半張臉瞬間紅腫起來,巴掌印分外清晰。
這巴掌剛打到臉上時,曹琴默感覺臉又木又麻,而後才是火辣辣的疼,她動了動嘴角,扯得生疼,用手一摸果然嘴角沁血了。
從前她也免不了受華妃打罵,但像這樣直接一耳光打在臉上的還是頭一回。
曹琴默心中屈辱萬分,用力攥緊手,感受到手指甲深深陷入肉裡時的痛她才冷靜下來。
皇上幾次對華妃的處罰她也看出來了,隻要有年家在,華妃就不會倒台,連陷害宮妃還牽扯到皇嗣,以及內外勾結私相授受這樣的重罪,皇上也不過是輕輕揭過。
所謂的降位革銜禁足也都是微不足道的責罰。
降位複位,革銜加銜不都隻是皇上一句話的事。
隻要有年家在一日,有年羹堯在一日,華妃遲早會複位複寵。
這便是曹琴默不得不來見華妃的原因,也是她不得不忍下這一巴掌,繼續在華妃麵前卑躬屈膝的原因。
華妃這一巴掌下去,將自己養護地極好的手指甲也撇斷了幾根,她的手心火熱也有些發疼。
可如今的她完全顧不上這些,她又準備抬起手再給曹琴默一耳光。
曹琴默道“娘娘可還在乎皇上?”
華妃停住,冷冷道“本宮當然在乎皇上!”
整個宮裡沒有人比她更在乎皇上了。
曹琴默道“皇上才責罰過娘娘,娘娘便將這滿殿砸得一片狼藉,又將前來探望的嬪妾打傷,嬪妾自然微不足道,可娘娘此舉不是擺明了告訴皇上,您不滿他的處罰。”
“不隻不滿,甚至心生怨恨,您這是在怨恨皇上。”
華妃立馬否認,“本宮沒有,本宮怎麼可能怨恨皇上!”
曹琴默盯著華妃的眼睛,“你雖說沒有這麼想,可您表現出來的樣子的確是對皇上不滿心懷怨恨。若是傳到皇上耳朵裡……”
“皇上如今正在氣頭上,若是再聽說娘娘不滿心生怨懟,皇上隻怕會越發惱了娘娘。”
華妃恨恨地道“你還好意思提,若非你出的餿主意,本宮何至於此?”
“如今你也長本事了,竟也敢拿皇上來壓本宮!”
華妃說完一腳踹在曹琴默身上。
不能打臉她便打皇上瞧不見的地方。
她這般想著又忍不住想再多踹曹琴默幾腳。
若頌芝和周寧海中任有一人在,定然會攔住華妃。
他們會想曹貴人再如何也是皇上的嬪妃,如何能夠這樣打罵。何況曹貴人聰明,他們娘娘還得曹貴人幫襯著出謀劃策,這麼打下去勢必會叫曹貴人和他們娘娘離心。
但是此時頌芝和周寧海都不在了,整個宮裡的宮女太監跪了一地卻沒人敢上前勸說華妃。
而在華妃眼中曹琴默不過是她的一條狗,每日衝她搖尾乞憐才能在宮中有條生路,自然沒有膽子敢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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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琴默生生忍下華妃的一腳,她身後的婢女連忙撲上前替她擋下華妃的另外幾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