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又回到了紫禁城。
明明在圓明園中還覺得天氣已經下涼,沒想到回到紫禁城中,依舊悶熱地緊。
果然還是在園子裡舒坦,怪不得從光幕裡瞧見,皇帝一年有二百來天都住在圓明園裡。
去圓明園時安陵容還隻是個貴人,如今已是嬪位,真正的一宮主位,名正言順入主長春宮。
待遇與從前相比更是好上了數倍不止。
除了是因為位分的提高之外,還因為內務府新換了一個總管。
從前內務府總管是黃規全,與華妃是遠親的關係,事事緊著華妃宮裡來,雖對安陵容這位新晉“寵妃”也有討好的意思,但因從前的罪過安陵容,怎麼討好都無用,所以偶爾也會有輕慢的時候。
除了頭一回到長春宮賠罪,無論大小事都隻吩咐底下的人辦,再沒親自到長春宮過。
如今上位的薑敏忠是個明白人,不像黃規全那麼拜高踩低,但也是個會鑽營的,每每是長春宮的事,他總要親自來跑一趟,力求讓主子滿意。
對於薑敏忠的態度,安陵容很滿意。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虛榮的人,愛極了彆人的巴結與奉承。
回宮頭一日,太後下令讓眾人好好休整,從第二日起,太後便帶領一眾嬪妃每早在壽康宮的小佛堂中跪經一個時辰,為國祈福。
連才剛“小產”還沒出小月子的安陵容和懷有身孕的沈眉莊都不能幸免。
回宮第二日,頭一日到太後宮中請安,這也是這一世安陵容頭一回見著太後與太後接觸。
不過她已接受過一回太後的賞賜了——在得知她懷上龍裔之後,太後賞了她一對玉鐲和一支簪子。
不過是一支除了華貴之外,便很普通的簪子,不似沈眉莊有孕時太後賞了她一支懷十四爺時佩戴過的和合二仙的如意簪子。
還記得見到沈眉莊戴上那支簪子的時候,皇帝的臉色一下就變得不太好看。
還曾與她提過,太後心裡隻惦記著那個悖逆的老十四一個兒子,心裡完全沒有他,連得知他要多一個子嗣,太後也隻想著如何利用來讓她的寶貝兒子脫困。
安陵容雖有些驚訝皇帝竟然會和她說這些秘事,但更多的是高興皇帝對她的信任又進一步。
不枉費她這麼久以來付出的努力。
對於父母不疼愛,心中更惦記彆人這一點,她與皇帝算得上同病相憐,因此她很清楚皇帝想要的是什麼,安慰起來倒也不費勁。
不過皇帝倒是也挺好哄的,在安陵容以自身的經曆感慨他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後,又保證此生隻偏愛他一人並為他描繪一幅未來和他們的孩子一起幸福美滿的畫卷之後,便被安慰好了。
也或許皇帝也並不需要太多安慰,隻是一些事情壓抑在心頭太久,想要宣泄出來。
從前這些話他不能也不會對彆人說,如今麵對著一個全心全意愛著他的人,自然找到了可以傾訴情緒的地方。
安陵容一邊用自己的經曆安慰皇帝一邊不禁覺得他們真像兩個沒人愛的可憐蟲在抱團取暖。
當然她也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可笑。
人家堂堂皇帝,九五至尊,手握天下大權,什麼都有了,不就是父不疼母不愛,有什麼好可憐的。
而她,隻要有享受不儘的榮華富貴,權勢地位,就沒有什麼好可憐的了。
那日之後也不知皇帝和太後說了什麼沒有,在她有孕後,太後派人送來的賞賜,便沒有在皇帝的雷點上蹦躂。
早在光幕中,安陵容便見過太後的樣子,所以對她並不算陌生。
因此在一眾嬪妃給太後請安之後,太後單獨把她叫到最前頭,安陵容也並沒有半點緊張。
她規規矩矩地行禮道“嬪妾長春宮儷嬪安氏,參見太後,太後萬福金安。”
太後十分和藹道“你身子還沒好,起來回話吧。”
安陵容道“謝太後恩典。”
太後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仔細打量了安陵容一番,溫和道“哀家記得你,選秀那日你規矩不錯,如今瞧著也是齊整的孩子。”
富貴果然養人,再加上本就經曆過富貴榮華的一世,如今的安陵容早與當初選秀時強裝鎮定,卻掩蓋不了小家出身略微有些畏畏縮縮的安陵容氣度完全不同了。
被宮中的富貴和帝王的寵愛,滋養得仿佛生來就在錦繡堆中長大的一般。
任再討厭她的人也無法再說她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麵。
加上如今容貌又長開了些,已是一位蛾眉皓齒的清麗美人。
隻是這等美貌的確算不得宮中的第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