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身子弱,習武之後強健了些,可也經不住一再折騰。
白日裡受了烈日暴曬,本就隱隱有些不適,又為了甄嬛忙前忙後,夜間天氣涼下來回宮時又吹著冷風。
這一通下來,自然又病倒了。
她這一病又不是好幾日才好。
頭一晚最為嚴重,大半夜皇帝被驚醒,來長春宮守了她一夜,第二日便下令讓年嬪每日午時到翊坤宮院子裡罰跪。
原先並未規定具體罰跪的時辰,便是給年世蘭留下可操作的空間,雖是懲罰也叫她少受些苦,如此她每日日出前或日落後再罰跪也無妨。
這也是因為雖皇帝心裡對年世蘭的情分已經消磨了不少,但好歹相伴多年,總留有些餘地。
可當皇帝見著發高熱到都快燒糊塗了的安陵容,心裡對年世蘭的幾分餘情也消磨殆儘。
加上太後召見,又告知了他離宮這幾日,年氏所做下的“大事”,皇帝對年世蘭最後一點情意也蕩然無存。
年氏是何等膽大包天!
竟然敢對太後下手,更甚至還差點成功了!
皇帝自然相信太後所說,太後既然明確地告訴他是年氏動的手,肯定已經是調查清楚了的。
就是不知年世蘭對太後下手,是她自己一個的主意,還是年家的意思……
但不管怎麼樣,年氏一族勢力過大,竟敢把手伸進宮裡來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
這一回是悄無聲息地給太後的藥動手腳,那下回呢?
年羹堯如今和老十走得近,隻怕早就生出了反心,若年氏在自己的膳食湯藥中下藥……
一想到這兒皇帝簡直是不寒而栗,後宮本該是叫他安心的所在,如今卻是他最該提防的地方。
不能再容忍下去了,從前計劃的徐徐圖之放到現在隻有速戰速決,不然保不齊哪一日……
於是皇帝加緊了在朝堂之上的部署,同時也未放鬆對後宮的肅清。
這一下拔除了好些年家安插在宮裡的釘子,年世蘭身邊的人也未能幸免,一下換掉了她宮中大半的宮人。
後宮眾人都以為皇上此舉是為了替儷妃出氣,畢竟頭一日知曉莞嬪差點小產,皇上都未曾如此動怒。
可偏偏儷妃一病,皇上就如此嚴懲,以雷霆之勢肅清後宮,曾和儷妃有過衝突的富察常在也受了一通訓斥責罰。
而罪魁禍首的年嬪這些日子可就更不好過了。
被降了位分,份例也被克扣,宮裡大半宮人也都被換了,想做什麼都束手束腳,連罰跪中暑暈過去,依舊未被免除處罰。
病好後第二日照樣到院子裡領罰。
與年嬪相對的,儷妃的日子自然要多舒坦就有多舒坦。
如今在後宮可謂是第一人,所享受的份例早就超過了妃位。
財物尚且不算什麼,更重要的是得聖心,這一點連有孕的莞嬪和生育了六阿哥的惠嬪加起來都比不過。
一個月裡,皇上二十多天都歇在儷妃宮中。聽聞因儷妃手上有傷,連用膳都由皇上親自喂,還有其餘侍奉,隻要皇上在基本樣樣不假他人之手,全都親力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