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安陵容一進殿便先笑盈盈地喚了皇帝一聲。
而後在宮人的服侍下取下披風,又上前行禮道“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皇帝扶起她,“怎麼來得這麼遲,可是有事耽擱了?”
安陵容隨口道“是有點小事耽擱了一下,並不重要。”
皇帝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發生了什麼?”
安陵容不欲多言,“不是什麼要緊的事。臣妾餓了,咱們還是先用膳吧。”
“對了,皇上可曾用過午膳了?”安陵容問道。
皇帝道“尚未。”
安陵容聞言一臉心疼道“是臣妾來遲了,隻是皇上怎麼不自己先用啊,餓壞了身子怎麼辦?”
皇帝微微笑了笑,“朕還沒那麼嬌弱。”
“何況朕今日就想陪你一道用膳,容兒沒來,朕自然也沒有胃口。”
安陵容臉上染上幾分淺淺的緋紅,略帶著點羞意,輕輕笑道“皇上真是慣會哄臣妾高興。”
皇帝牽過安陵容的手,“愛妃高興就好。”
說著牽著她到餐桌前坐下。
許是得了皇帝的吩咐,今日禦膳房給養心殿送來的菜品多是安陵容愛吃的。
原本還覺得不怎麼餓的安陵容,見著滿桌自己愛吃的佳肴,也不由食指大動。
安陵容雖籍貫在鬆陽縣,是江南女子,口味卻並不清淡,反而喜食些辛辣味重的食物。
這大概是因為她父親安比槐從前一直走南串北販賣香料,因此他的口味偏重。而在安家萬事都以安比槐為重,飯菜自然也是按照他的口味準備,這樣養成了安陵容如今的口味。
而她自有孕以來,除了辛辣也愛上了吃酸甜口的東西。
這一點倒是叫菊清心裡高興,私下和蘭清說了好幾回“民間有俗話說‘酸兒辣女’,小主這一胎一定是位皇子。”
蘭清覺得這話並不一定準,就如她未入宮前見過她的一位表嫂有孕時也喜食酸,當時不少人說她定能生個兒子,可後頭生的卻是個女兒。
可見事無絕對,而且小主除了愛吃酸甜口的東西,對辛辣的食物依舊喜愛,說不定……
當然這些話蘭清也隻在心裡想想,她其實也是盼著小主能夠生下的皇子的。
畢竟她看得出小主的野心並不止於妃位或是貴妃之位……若是能夠一舉生下皇子,那小主的路也能走得更輕鬆些。
相較於安陵容的重口,皇帝的口味就要清淡地多,他原本信佛本就不怎麼喜食葷腥,連稍微偏愛些的炙羊肉也不常吃。
再加上他如今年歲也不小了,也更加注重起養生來。
因此與安陵容一道用膳,多是他在用公筷替安陵容夾菜,而他自己也不過是先喝了一碗湯暖胃,又喝了兩碗海鮮粥並用了些鮮嫩爽口的菜。
安陵容一邊用著膳,一邊時不時應一下皇帝的話,而心裡卻在想著其他事。
好歹在皇帝身邊兩年多,陪著皇帝用膳也不知多少回了,安陵容對皇帝的口味也是有所了解的。
皇帝的口味正好與她相反,起初為了迎合皇帝,與皇帝一道用膳時都是依著皇帝的口味來。
後來察覺自己在皇帝心目中有些地位,便逐漸顯露自己真實的口味,不再一味地迎合皇帝。
逐漸每每一起用膳都是兩種口味各占一半,甚至有時安陵容突發奇想還會故意吩咐讓小廚房少備幾道皇帝愛吃的菜。
但對此皇帝從未有過任何不滿,還記下了安陵容的口味和她愛吃的菜,每每一起在養心殿用膳,總是吩咐禦膳房多備些她愛吃的。
總是忍不住在一些“細枝末節”上計較的安陵容也逐漸明白了皇宮不是安家,一張餐桌上容得下兩種甚至更多不同口味的菜。
隻有安家這樣的小門小戶才會一點飯菜計較,因為支撐不起更多。
皇帝也不是她那個全身上下滿是慳吝與自私,飯桌上不能出現半點不合他口味的飯菜,否則就要發火動輒打罵人的父親安比槐。
更者她也不再是那個被當做鳥雀寵物般豢養的“鸝妃”,而是如今盛寵在身的“儷妃”。
終於從“鳥雀”變成了一個“人”。
當然就算成“人”了,依舊被圈養在皇宮這個巨大的囚籠之中,依舊隻能靠依附而活。
不過就算如此,卻也沒影響半點安陵容的心情,甚至她還頗有些“苦中作樂”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