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身華服的少年自稱是什麼金刀門的掌門公子,因接到角麗譙的信函,來此尋找什麼‘龍王棺’。
信函上說率先找到寶藏的人可以與角美人有夜宴之緣,還附上了詳細地圖,所以各門各派的青年才俊蜂擁至此——
先前為爭那唯一的名額大打出手損耗了不少人,又在過高的難度麵前重新達成合作,再因為地下溶洞的複雜終於分成了好幾股……
他們這一隊運氣最好,率先找到了符合信函描述的溶洞。
不幸的是,這周圍有許多致命的機關,甫一照麵就將他們人數去了大半。
李蓮花遊目四顧。
這裡共有通往八個不同方向的坑道,圍繞著一個漆黑的水潭。裡頭有什麼大塊頭的東西遊過,表皮泛著冷色的光。
溶洞上層四周凹凸不平,布滿黑影。
他給了方多病一個眼神,後者秒懂,抬高火折子照去,才發現四壁上的陰影是一層密密麻麻的菌類,蘑菇柔軟的蓋子重重疊疊,呈現出可怖的綠色。
這裡與彆處如此不同,便是囚禁那九名絕世高手的地方了。
“咳咳,傅軍師,我猜我們已經找到了。”李蓮花轉頭看向傅衡陽,“不知你打算如何尋找守牢人?”
傅衡陽被他問得一愣。
他就打算直截了當啊!
假裝要破開囚室逼得守牢人現身固然能顯得他聰明絕頂,但他畢竟頂著‘四顧門軍師’的身份,將地字牢最大的秘密暴露在這些無知少年麵前,定不是明智之舉。
看他很能拎得清狀況,李蓮花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傅衡陽隨即仰起頭來,運了真氣,揚聲道“在下四顧門傅衡陽,為查案而來,對前輩絕無惡意,請現身一見!”
回答他的是一道沉重的、鐵鏈在坑道中拖曳的聲響。
隨後西南方向的甬道內,憑空多出了一條岔道,意思昭然若揭。
琵公子未打算在人前現身,隻是開了一條近道讓他們將無辜的人群帶出。
傅衡陽一通勸說,終於說服那些不甘不願的少年暫時離開,某些實在愣頭青的,也被他與方多病聯手武力說服。
方多病和傅衡陽忙著管理這幫令人頭疼的熱血少年,在隊伍前前後後地跑。
笛飛聲如今也不怕李蓮花再耍花樣,反而注意力都集中在路上,想知道這機關有沒有可能以暴力破開。
於是誰也沒發現,落在最後的李蓮花和葉灼,不見了。
葉灼本來就一直跟著李蓮花,卻在走到一半的時候,見他衝自己使了個眼色,然後側身貼在了石壁上。
她立即伸手去抓他的手,隨後那石壁微微凹陷,將兩個人無聲地吞了進去。
這處甬道又跟之前的迥然不同,兩側竟然掛有油燈。那空空蕩蕩的鐵鏈聲忽然變得很清晰,還有有轂轆轉動之聲隱約傳來,仿佛有輪椅之類的東西在移動。
李蓮花低聲道“這位是琵公子,地字牢的守牢人。”
等到輪椅近了,葉灼才看清上麵坐著一位黑衣書生,眉目俊秀,不過是張人皮假麵,年紀大約不小了,身姿卻仍有瀟灑飄逸之態。
琵公子頷首,抬頭看了李蓮花一眼,“好久不見。”
李蓮花報以微笑,“是啊,好久不見。這些年連累你……”
琵公子莞爾一笑,“看吧,我說你十年後定會覺得如此招搖毫無必要。”
李蓮花咳了兩聲,緩緩道,“咳咳……年少輕狂,不提也罷……你這傷勢如何?”
“無礙,這牢還是守得住的。”琵公子笑了笑,傳音道“倒是你的女人,有些危險。”
“雖然裝得出柔順,可眼底聰明太過。我直覺她修的內功心法品階很高,但頗有走火入魔之像……若是駕馭不住恐遭反噬。”
李蓮花連忙辯解,“葉姑娘不是我的女人。”
琵公子微笑,“哦?那你帶她來見我?”
李蓮花頓時語塞,不知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