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門口的客人們陸續上馬,佟員外也上了自己的馬。
他許是喝得有些暈乎,坐在馬上拱手跟其他人道彆後,就慢悠悠地往旁邊走去。
看那路線,必定是要經過嚴雄等著的那個路口的。
程乾見了,對石鐵說了一聲“走。”而後兩個人在巷子裡轉來轉去,跑得氣喘籲籲終於在佟員外之前趕到了嚴雄這邊。
“過來了,準備好。”
嚴雄拉開架勢,準備將手裡的東西投出去。
架勢拉開了,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人來,幾人扒著牆往巷子裡看,裡麵空蕩蕩的根本沒人。
“怎麼回兒事兒?你小子是不是記錯路了?”嚴雄伸手扒拉了一下石鐵。
“沒有啊,就是這條路。”
佟員外遲遲不來,石鐵也有些不確定了,“我個子小,我先跑過去看看。”
石鐵說著跑了出去,跑出去好一會兒,他又蹭蹭蹭跑了回來,喘著粗氣兒道“那家夥是,是不是喝多了,馬兒帶著他,他往那邊走了。”
石鐵指著右手邊。
“走,追上去,從後麵扔他身上去。”嚴雄走出來,讓石鐵帶路。
三個人又噔噔噔地往巷子那頭跑。
跑出去一看,那佟員外果然沒有拐彎,沿著出來的路一直晃晃悠悠往前走。
馬兒閒庭閒步,走得極慢。
“你們彆跟去了,我扔了就往旁邊跑。”嚴雄讓程乾跟石鐵留下來,他提著東西又輕又快地跟了上去。
眼看著就跑到馬屁股跟前,他揮著手臂,猛然將手中的紙袋扔出,紙袋摔倒地上裂開,裡麵嗡嗡嗡飛出許多馬蜂。
馬蜂窩炸開,受了什麼刺激一樣亂飛,許多隻馬蜂往前麵的馬身上叮去,原本慢悠悠跑的馬兒猛然間離弦的箭一樣向前飛去。
嚴雄躲在暗處,急得跺腳,這踏馬還沒有叮到姓佟的,馬兒就帶著他跑遠了。
馬蜂飛得到處都是,嚴雄趕緊跑回來跟程乾和石鐵彙合。
“出師不利,我感覺馬蜂都沒有叮到那姓佟的。”嚴雄有些氣惱。
“不管了,咱們趕緊走。”程乾怕被人發現,急著要走。
嚴雄拉住了他,“等一等,等馬蜂跑完了,咱們將馬蜂窩再撿回來,那東西拿去藥鋪能賣錢。”
寂靜的夜裡,巷子裡靜悄悄的,三個人往陰影裡又躲了躲。
等了好久之後,嚴雄脫了外衣將石鐵包得隻剩下一雙眼睛,讓他將馬蜂窩重新包著撿回來。
這馬蜂窩是石鐵找到,他們三個一起去從樹上整下來的。
因而,他們一致決定將馬蜂窩給石鐵,賣的錢也都給他。用嚴雄的話說,算是犒勞他忙了這麼久。
石鐵包裹的嚴實,拿著一枝小棍兒,敲了敲馬蜂窩,確定將馬蜂都趕走了,他才重新用那個破了的紙袋子包了起來。
三人溜達著往回走,不知道有沒有叮到佟員外,嚴雄讓石鐵明兒再去城北打聽打聽。
程乾一路上沉默不語,他覺得他跟石鐵的努力似乎並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
他們耗費了十多日的時間,卻隻是用馬蜂出了一口惡氣。
若是那馬蜂沒有叮到他,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們白白地費了那麼多的時間在這件事兒上。
即使是這樣,伯母若是回柳林村收麥子,也不見得安全。
這樣的鄉野惡霸就不該存在,仗著手中的錢財,強強民女,無惡不作。
想到這裡,程乾心中是無限的憤慨。
待他回到家的時候,馬氏娘仨早已經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