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員外坐在外間,他眼神無焦,右手轉著左手拇指上套著的青玉扳指,腦子也跟著飛快轉動。
頃刻之後,他長歎一口氣,眼睛往內室瞄了一眼,眼神變得狠戾起來,此女子留不得。
送回去他也說不清自己的清白,不如神不知鬼不覺地做掉。
丫頭去端吃食去了,且讓她做個飽死鬼吧。
如果她不消失,那麼知縣老爺定然不會放過他。
出了此齷齪,若是金銀珠寶孝敬上去能了了此事,也就算了。
怕就怕,她是知縣的心頭肉,即便給了金銀,也難消知縣心中的疙瘩。
不行,這小娘子不能留。
她沒有到過這裡,他也沒有見過她。
沒多久,夏禾端著托盤進了書房,給佟員外施禮後,端著進了內室。
內室寂靜,佟員外又瞅了一眼內室,悄悄出了書房門。
他走到書房院門口,叫來了水旺,壓低聲音這樣那樣一番吩咐“你去找根繩子來,等一下夏禾回帶個女子出來,你領著她去後院,尋著機會從後麵勒住,偷摸丟到外麵護城河裡去。”
這水旺跟在佟員外身邊,醃臢事沒有少乾,他主子這麼簡單一說,他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悄無聲的就去準備去了。
佟員外又回了書房,坐在外間揚聲對裡麵的夏禾道“夏禾,娘子用過餐食後就請出來吧。”
夏禾應諾。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伶姨娘就在夏禾的帶領下走了出來,她出來先是對佟員外行了一禮。
“奴雖不知怎麼到了郎君家中,卻也感激郎君的一片善念。”她聲音嬌軟,雖然穿著女使的衣裳,也難掩舉止間的妖嬈。
佟員外心中暗想,若不是知縣老爺的女人該多好。
伶姨娘見佟員外沒有言語,她接著又說“這事兒實在蹊蹺,不如讓老爺查探一番,勞煩郎君送奴回去吧。奴定在老爺跟前替郎君美言。”
佟員外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忙站起來行禮,“在下先行謝過娘子。”
伶姨娘眼神一瞟,下壓肩膀歪著頭微垂下腦袋柔弱一笑,流露萬種風情。
真是個尤物啊。
佟員外腦子裡有那麼一瞬間想留下她一命。
“在下這就安慰人送娘子回去,隻是走正門多有不便,恐對娘子名聲不利。娘子跟著府中下人從後門回去吧,後門處已經安置好了車馬。”
伶姨娘站起來又道謝。
佟員外回了一禮,吩咐夏禾“送娘子出去,外麵水旺在等著。”
夏禾領命,引著伶姨娘出了書房門。
剛出了書房門,伶姨娘眼中顯出幾分厲色,她好好的在衙門後院自己的屋子裡帶著呢,怎麼就跑到了這裡?
名姓也不說,女使跟個鋸嘴的葫蘆似的。
家中小廝叫水旺?回去定讓老爺好好查查,她好好的人,怎麼就給他們擄了來。
藏著掖著的,不是好人,定然不能給他好果子吃。
她跟在那女使身後,撇著嘴,心中極其嫌棄身上的衣裳,粗糙不堪。
夏禾帶路走在前麵,水旺懷裡揣著一根粗麻繩跟在後麵。
佟家的院子有兩三畝地那麼大,走去後門有很長一段路,女使小廝也沒有提個燈籠。
越是往後門走,小巷子裡越是黑。
水旺悄悄拿出麻繩,快走幾步一下子套住了前麵伶姨娘纖細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