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漆黑一片,連個星子都沒有。
壯碩的騾子拉著一個大大的太平車,緩慢地往城東門走。
此時正是大家熟睡的時候,路上隻有騾車的軲轆聲。
一大早要出城的還挺多,他們的騾車過去的時候,前麵有個走商的隊伍,一隊十幾隻驢子,很是都馱滿了貨物。
在家的時候,大家都緊張,石頭也跟著沒有睡覺,剛上騾車不過一會兒他就睡著了。
香穗睡不著,她靠在馬氏的肩膀上,睜著眼睛望著後麵過來的行人跟車子。
他們要走了,離開永田縣,也離開了柳林村。
他們都沒有來得及跟柳林村的柳大娘家說一聲,若是以後她大哥回來了,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香穗不知道她娘在想什麼,她往她娘身邊又挪了挪。
“穗兒,睡吧。天兒還早著呢。”馬氏輕聲對香穗說。
香穗輕輕嗯了一聲。
差不多等一盞茶的時間,城門開了,袁嬸子趕著馬車跟在一眾驢子身後出了城。
出城之後,袁嬸子拿鞭子狠狠在騾子屁股上抽了兩鞭子,騾子便跑了起來。
太平車上的東西雖多,大多是衣裳被褥,並不很重,騾子跑得挺快。
亮著燈火的東城門離他們越來越遠,到了岔路口,袁嬸子一拐彎朝著北邊跑去。
東城門徹底消失在眼前,香穗靠在她娘肩上閉上了眼睛。
佟家
胡知縣一聲令下,身手敏捷的捕頭迅速將佟員外製服並五花大綁起來。
佟員外一臉驚恐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嘴裡不停地喊著冤枉,但捕頭們卻不為所動,依舊緊緊地抓住他。
胡知縣滿意地點點頭,示意捕頭們把佟員外帶走。
佟家的家丁沒了主意,跑去後院找主母拿主意。
胡知縣連夜將佟員外帶到公堂之上,胡知縣坐在案桌前,威嚴地審視著他。
佟員外的臉色蒼白,渾身顫抖著,顯然對接下來可能麵臨的審判感到恐懼和不安。
胡知縣一拍驚堂木,大聲喝道“你擄了本官的妾室,究竟是為何?還不快從實招來。”
佟員外小雞吃米一樣不住地磕頭,哀聲道“青天大老爺,小人冤枉,小人真的不知小夫人怎麼去的寒舍,小人一發現小夫人就避了出去,叫了女使去伺候。
小夫人在小人家中用了飯之後,小人就吩咐了女使跟小廝送小夫人回來。
誰知道,人還沒有送回來,大人就到了,小人還來不及找人去叫回小夫人,大人就將小人綁了。
這是誤會,這都是誤會啊。”
佟員外跪著往前膝行,到了近前他小聲道“大人,小人估摸著是程家或嚴家的人做的。”
胡知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佟員外,他悠悠開口,“其他的先不說,伶兒可是說,你吩咐的小廝想勒死她。”
“沒有,沒有此事兒。”佟員外語氣極其堅定,“大人,或許是那水旺對小夫人圖謀不軌,請大人立刻將他捉拿歸案。”
不用佟員外說,胡知縣已經將水旺跟夏禾捉拿了過來。
人嘛,要一個個審。
胡知縣先是審了夏禾,夏禾將自己所做的事,原原本本毫無隱藏地全都說了出來。
伶姨娘回來換了衣裳,梳了妝,坐在自己屋裡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