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傷亡,沒有紛亂,臨安縣的百姓一覺醒來,他們的天變了。
大當家背著手站在縣衙的院子裡,六房的主事都被找來了,餘師爺安排他們去了議事廳坐著。
餘師爺過來請示夏敞,夏敞手一背,“師爺自去忙自己的,晾一晾他們。”
縣衙六房的主事,在這一畝三分地的縣城裡管著各方事宜,沒他們還真不行。
夏敞決定留用,但是調教好了再用。
主事都請了過來,立房的文書典籍也是極其重要的,夏敞叫來夏潮,“你派人跟著師爺,去各房看著他們彆做什麼小動作,各房的文書都給老子看緊了。”
夏潮拱手應是,點了幾個小兵跟著師爺去了。
各城門換人守衛,程乾跟嚴雄就守在南城門口。
他們原本都是穿自己的衣裳,後麵所有參加攻城的人都換上了朝廷軍隊朱紅戰服。
不過短短一天時間清風寨就悄無聲息地全麵掌控臨安縣城。
安定下來後,夏敞首先要做的就是輕徭薄賦,他們在縣衙門裡商議一番之後,第二日將戶房的主事給拎了出來。
被關在房間裡整整一日,不給吃喝,他也提心吊膽了一日,很怕一出來就掉了腦袋。
六房的主事在屋裡關著的時候,心裡不住罵娘,罵得最多的還是逃跑的知縣。
他太不地道,他們往常可是唯他馬首是瞻,可他逃跑也沒有給他們透個風聲。
戶房主事戰戰兢兢跟著一小兵進了大堂,他不敢胡亂看,也知道這縣衙裡的守衛已經全換了。
為表忠心,一進大堂他就跪了下去,“戶房主事張青見過將軍。”
“張青啊,臨安變天了,如今這臨安城歸我夏敞管了。”夏敞盯著地下跪著的張青,告訴他以後誰是這臨安的主人。
“將軍英明,小人願為大人效力,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張青匍匐著頭都沒敢抬起來。
“赴湯蹈火倒是不用,我查看了文書,今歲夏收的賦稅還沒有收上來,你跟餘師爺商議一下,將夏稅先收上來吧。”
張青一看,這人還是要用他的,砰砰磕了幾個響頭,又表了一番忠心,才跟著餘師爺走了。
他在餘師爺跟前伏低做小,小心翼翼地問“師爺,這次夏稅該怎麼收?”
餘師爺朗聲回他,“咱們將軍心係百姓,自是按最輕的收。”說完背著手走去了前麵。
又走了一段,餘師爺好奇,“今歲的夏稅為何遲遲沒有收上來。”
張青剛表了忠心,也不敢隱瞞。
“陳大人想著朝廷派了人來剿匪,他想等著剿匪成功再將之前的盈虧連本帶利的收上來。”
餘師爺輕哼一聲,道了句“真乃禍害。”
張青跟著連連道是。
餘師爺收了聲,一路上幾人安靜地往戶房走,張青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剛才說錯了話。
他說“剿匪”,如今這幫土匪已經占了縣城,他還說他們是匪。
炎熱的天,熱得他冷汗涔涔地往下落。
他偷瞄了餘師爺跟旁邊的小兵一眼,天老爺保佑,希望他們沒有聽出不對勁兒來。
而清風寨的人是不介意他們被人稱作土匪的,他們雖然在山上開了寨子,可是從來沒有打家劫舍,連那種江湖人津津樂道的劫富濟貧都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