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乾家中沒有長輩能依靠,也沒有人能出麵幫他跟香穗張羅親事。
雖然禮數上不應該,可也沒辦法,思來想去,最終馬氏還是決定親自出馬,將這件事包攬下來。
馬氏幽幽開口“穗兒,阿乾在陽城一待就是兩年。你小柳姐孩子都生兩個了,也不知道阿乾他變化大不大?”
香穗“阿娘,你說這些乾什麼?他要是能回來早就回來了。這兩年沒有回來,不是一直都有戰事。”
這兩年的時間,清風軍將一些附近的幾個縣城都占了。也有些是知縣主動投誠的。
不要說程乾,今年的這個歲節,夏敞都沒有在家過。
外麵亂糟糟的,最安穩的還就數以臨陽為中心的幾個縣城。
馬氏拿著夏敞的月俸在家照顧一家子,她閒下來的時候也幫香穗準備些東西,繡著鴛鴦戲水,花開富貴這樣的被麵,枕頭套。
讓馬氏來說,香穗的嫁衣她也該提早給她備好,讓她自己繡,不說她有沒有時間,即便是有時間她也繡不好。
這幾年,她就沒有好好學過針線,一直都在學著怎麼做營生。
馬氏無奈地看了香穗一眼,她的這個閨女啊,眼裡除了營生,就沒有旁的什麼了。
她故作生氣地嗔了她一眼,“如今你十四了,阿乾也十八了。明年你就及笄了,你跟阿乾的親事也該提前準備了。阿娘已經給你繡好了幾條被麵,娘想跟你說一聲,這成親用的喜服,娘也幫你繡了吧?”
馬氏自顧自地說,也沒有在意香穗臉上飄起的一絲紅暈。
“阿,阿娘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來了。”香穗突然結巴了起來。
她還沒有怎麼想過她跟程乾的事呢。
當初她雖然是程家買去的童養媳,可是那時候,程乾是長得白淨俊秀的縣城小郎君,而她不過是個黑瘦的農家女。
她一直以為,程乾是看不上她的。她就想著在程家照顧他,來還這份給她們家解了困的恩情。
她當時在縣城裡做生意,還想著要分一半的盈利給他呢。
如今兜兜轉轉,他們的人生都發生了變化。可是她是程家童養媳的這件事沒有變,當初還簽了契書的。
她李香穗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隻要程乾願意,她倒是願意嫁給他。
隻是,這會兒突然被她娘提出來,莫名地香穗感覺有些羞澀。
馬氏笑盈盈坐在一旁看著香穗,快要長成的小女兒,說起親事大都是這樣嬌羞的反應。
可這些又是她們該經曆的一步,即便是害羞也得跟她說清楚。
馬氏放輕了聲音,柔聲說“娘說的這些都是正常的,即便你跟阿乾沒有之前的契書,女兒家到了十三四也是要說親的。
十三四定下親事,小娘子就要在家裡待著準備嫁衣,有些講究的人家,從此就不讓娘子出門了。
待到十五六就嫁到婆家去。你跟阿乾倒是不用相看了,今歲眼看過去大半,到時候出嫁的一應東西也該準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