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明一番誅心的話直接嚇得人牙張舉杯的手都顫抖了一下,杯中酒液都灑出一點。
還好人牙張憑借過硬的心理素質,瞬間便穩定下來,好讓人看不出破綻。
“你個裴錢貨,屎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仁義無雙的招牌豈容你玷汙!”
裴昭明的話語一下子便激起人牙張那該死的自尊心,一番質問下來,連平日裡私底下給裴昭明的諢號都叫了出來。
“裴錢貨?好啊你個人牙張,敢情私底下這麼詆毀編排我!”
裴昭明一聽這晦氣的外號,後槽牙都快咬碎“你要這麼說,我不得回去計較一下你妹有無留在通寶齋的必要!”
果然,打蛇打七寸,掐人掐軟肋。
裴昭明此話一出,人牙張原本英俊的臉龐瞬間垮了下來“裴哥、裴爺、裴祖宗!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
正說著他眼神一轉,立馬解釋道“鐵頭!都是鐵頭那隻該死的童子雞,都是他在背後編排你,說你賤賣他的手藝!整天淨霍霍那些好東西!”
“鐵頭?你確定?”
裴昭明狐疑地看著人牙張,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
“千真萬確,如假包換,毋庸置疑!”
人牙張好不容易找到個背鍋,反正鐵頭也不在此地,他哪管臟水不臟水,先潑再說。
裴昭明聞言嗬嗬一笑,再次傳音道“那好,那等會見了鐵頭你就給我往死裡搜魂!”
“嗯???”
“嗯!!!”
裴昭明此話一出,人牙張瞬間驚嚇站起,都忘了此刻是在彆人的地盤上享受鶯鶯燕燕的招待。
如此突兀的動作,一下子便將整座前廳的目光吸引過來。
而作為始作俑者的人牙張這才注意到周邊的情況,訕笑一聲,便以活動筋骨為由敷衍過去。
一坐下,人牙張便急於向裴昭明求證“你說那鐵煉等會要搜的是鐵頭的魂?他不是說那人是他一個叛逃師門的師弟嗎?”
然而裴昭明一句話便將他堵了回去“鐵頭就是那個老硬幣口中叛逃師門的師弟鐵鑄,隻不過事有出入,其中緣由後麵再跟你細說!”
“哦豁~難怪這邊叫鐵門,那邊叫鋼門!鐵鑄?倒是與鐵頭柱子一般的身材相得益彰,這簡言意駭的命名方式倒是一脈相承啊!”
事已至此,人牙張心中便有了盤算,隨即便與裴昭明你一言我一語地將後續事情計劃個大概。
沒過多久,便看到鐵煉滿麵春風地從殿外走來,步履之間說不出的快意,仿佛剛才是出去溫存瀟灑一圈似的。
“方才有事怠慢了先生,自罰三杯賠罪!”
似乎心情大好的鐵煉借著罰酒的名義,連喝三杯,好不痛快。
等到酒會儘興之後,鐵煉這才詢問起搜魂一事,
然而理清事情原委的人牙張當即決定此事還需速戰速決,免得節外生枝。
如此高效的訴求,鐵煉自然是不會介意,欣喜之下表示自己可以馬上陪同人牙張走一趟。
其實主要還是個人謹慎的問題,雖然相信人牙張的技術,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然而人牙張卻是以自己的習慣為由,點名裴昭明所扮的小桃紅隨行。
麵對這等古怪的理由,鐵煉雖有疑惑,但隻當是個人的怪癖,便應允下來。
隨即,裴昭明便在人牙張有意無意的上下其手之下陪著他們一同去往鐵鑄被關押的水牢。
鐵門的水牢建在那些鑄鐵工坊的下麵,這裡,潮濕與黴味交織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