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岑矜雪站起身,大堂頃刻間亂成一團,所有人蜂擁而出,麵目猙獰,眼冒綠光,似餓狼撲食一般追著拿著秘籍逃命的男人。
瓷器破碎聲,桌椅被翻倒的聲音,劈裡啪啦……
不過一陣風的時間,一樓裡的人寥寥無幾,掌櫃哭喪著臉喊道“我的客棧啊!”
“給錢啊!哎喲!彆走,都彆走!”
岑矜雪在兩人的攙扶下站起身,看著這像是被人打劫過的一樓,深呼吸歎了口氣。
“師兄,怎麼辦,要不要跟出去?”一名太乙劍派的弟子詢問道。
顧池臉色凝重,劍眉緊皺,思量一瞬後,轉頭向薑靈靈道“你在客棧等我們,哪裡也不許去。”拿起劍對太乙劍派和梅花軒的弟子們說了聲走。
“顧師兄!”
薑靈靈有些惱怒,不滿地撅起嘴跺了跺腳。
為什麼不讓她去,她又不會搗亂。
一轉頭剛想向岑矜雪訴苦,卻發現岑矜雪正和掌櫃小二們收拾那些被江湖人掀翻的桌椅碟碗。
站了一會後,環顧四周,連忙和岑矜雪一起收拾。
掌櫃不好意思地連連表示歉意。
“哎,姑娘,我們來收拾就行了,彆弄臟您的衣裙。”
岑矜雪笑道“沒事,我剛剛也不小心打碎了你們的東西。”
說完她從腰間的荷包裡拿出兩塊碎銀,遞給掌櫃。
“這是賠金。”
“不不不,姑娘,萬萬不可,您幫我們收拾,我們怎麼好再收您錢呢。”
掌櫃的趕忙擺擺手推辭。
“不管我做不做,都和我打碎東西沒關係,這是兩碼事。”
說完沒等掌櫃說話,她就把手裡的兩塊碎銀放到桌上。
“哎呀,你想收就收嘛,磨磨唧唧的。”薑靈靈撇了撇嘴,有些看不慣掌櫃做作的樣子。
掌櫃的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薑靈靈一蹦一跳地跑到岑矜雪身邊,“姐姐,天氣這麼好,我們去遊街吧,昨晚都沒來得及看看呢。”
眼見著收拾差不多了,索性無聊,她也想出去逛逛,就點頭同意了。
自始至終被所有人遺忘的一旁桌位,讓人意外的是那台桌在剛才如此混亂的場麵,居然沒有被波及到分毫。
涼珩之緩緩站起身,姿態矜貴雅致,步伐不緊不慢,似閒庭信步地往門口走去。
恰巧這時,岑矜雪和薑靈靈走在身後,倏然,地上有一東西吸引了岑矜雪地注意。
是一隻白玉鏤空鈴鐺,鈴鐺下麵是淺青色的流蘇。
她拾起來,抬頭望著前方即將走出去的頭戴白色帷帽的男人。
“少俠,你的東西掉了。”
涼珩之頓住腳步,微微側目,一雙蒼綠色的丹鳳眼,眼裂圓而狹長,眼尾卻微微上翹,清冷中又透著幾分穠麗的媚,在飄起的白紗中若隱若現。
那雙眼睛……
岑矜雪神色有些凝滯,站在原地,手還保持著遞出的姿勢。
好漂亮!
回想起剛剛的驚鴻一瞥,她心底驚歎道。
就在她愣神之際,倏地,一陣針紮地刺痛忽然從手臂內側傳來。
“嘶……”
什麼東西。
岑矜雪微顰起細眉,秀氣精致的鼻尖輕輕皺起,心底升起一種難以言狀的感覺。
從剛才涼珩之的眼中清晰地看見白玉鏤空鈴鐺裡,一隻黑色小蟲子猛地從裡麵飛快鑽出,以尋常人不可察覺到的速度,咬破她的皮肉迅速地鑽進身體。
涼珩之眉間輕蹙,白玉般地臉龐微冷。
子蠱一直十分安分,不曾有過任何動靜,這次竟敢自作主張。
他驅動著體內的母蠱試圖將子蠱召喚回來,卻不想猶如石沉大海一般,子蠱沒有任何反應。
岑矜雪收回手,看向手臂內側,一顆針尖大的紅點赫然展現在凝白的皮膚。
她疑惑地用指腹輕揉,是被什麼蟲子咬了嗎。
一道清泠泠帶著些許低啞的聲音,從風中輕飄飄傳到裡麵,隨即涼珩之抬起步伐,踏了出去。
“扔了吧……”
“哎!”
岑矜雪向前兩步,眼睜睜看著他的身影消失。
這聲音……
薑靈靈上前接過她手中的白玉鏤空鈴鐺。
“這是什麼?鈴鐺嗎?為什麼裡麵沒有聲音?”
她疑惑的拿到耳邊搖了搖,好像是空的。
薑靈靈在看到沒什麼稀奇後,撇撇嘴,又轉身還給了岑矜雪。
岑矜雪低頭垂眸看著手裡的白玉鏤空鈴鐺,細細端詳。
用玉雕琢而成的鈴鐺,委實罕見,幾個細小的孔分彆分布在鈴鐺的周圍,絲毫不影響它溫潤細膩的手感,加上淺青色的流蘇吊墜,更顯得精致雅觀。
薑靈靈一把拽住岑矜雪的手臂“岑姐姐走啦!”
岑矜雪被拉得踉蹌一下,無奈地笑起。
夜幕低垂,月上柳梢頭,微風帶著涼意習習吹來。
安淮城城門。
燕文生一手背著包袱,一手拿著劍,眉宇間有著些許的青澀稚嫩,他抬頭看著宏偉的城門上安淮城三個大字。
“不讓我出來,我偏出來,憑什麼彆人可以出來江湖曆練,我就不行,沒有顧師兄,我自己也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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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文生絮絮叨叨地抱怨著,一張可愛的娃娃臉氣得雙頰鼓起,緊接著帶著興奮和期待大步走進了安淮城。
可到底曆練的心多一點還是遊玩的心多一點,隻有他自己知道。
……
“這安淮城好熱鬨啊!”
“嗷……岑姐姐看!”
薑靈靈一手拿著吃食一手指著前方耍雜技的賣藝人,壓抑不住興奮地跺了跺腳。
而岑姐姐雙手已經掛滿了這一路逛下來薑靈靈買到的所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