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他看清本子上的內容時,眸子閃了閃,呼吸停頓了幾秒。
這本子上記載的不是機密,而是關於他的腿部傷情的推測和論斷,以及一些治療的方法。
再往後翻,是幾頁略顯粗糙的人體圖,人體的每一個穴位則是被她標記了出來。
可令華遠洲費解的是——人體圖旁邊竟還標著他的名字,華遠洲三個大字赫然出現在紙上。
他輕攏眉心。
這個女人。這是要乾嘛?
但不得不說,她的字寫的很好,很娟秀。
這哪裡會是一個文盲能寫出來的字?
懷著鬱悶的心情把整個本子翻完,華遠洲整個人有些無措。
他悄悄把那本子重新塞回沈妍的枕頭底下,借著煤油燈凝視著她的睡顏。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自己誤會她了,其實她並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
他就這麼站在床邊,足足盯著她看了有十分鐘,也沒看個所以然來。
在睡夢中的沈妍忽然被光亮照醒。
她一睜眼,就看見近在咫尺的華遠洲,正以探究的眼神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
迷迷糊糊的沈妍刹那間清醒過來,條件反射地瞪大眼睛“我靠!華遠洲你這是要乾嘛?!!嚇不嚇人啊你!”
她下意識從床上彈跳起來,雙臂環住自己的身體,哆哆嗦嗦道
“你你你你多少有點毛病吧你?大晚上的不睡覺打著燈盯著人家看乾嘛?”
“偷看”被當場抓包,華遠洲輪廓分明的臉上劃過一絲窘迫。
他清了清嗓子,冷硬地解釋道“我聽見你好像在哭,就過來看一看。”
是的,他說謊了。
他不可能暴露自己的真實想法。
“啊?我、我哭了?”沈妍微愕,她對自己在睡夢中哭過的事情一無所知,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似乎是有些黏糊糊的感覺。
再一探向枕頭,還是濕的
完犢子了,她果然哭過!
沈妍尷尬地用腳趾頭都快能摳出三室一廳了。
“我我也不不知道咋回事,我應該隻是哭而已吧?沒、沒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吧?”她不放心地多問了一嘴。
想起她哭喊著二蛋的傷心模樣,華遠洲垂下雙眸,淡淡地搖頭“沒有。”
這個人既然讓她那麼傷心,他還是不要再次提起為好。
聞言,沈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邊拍著胸脯邊道“那就好,那就好。還好沒出洋相。”
“洋相?”華遠洲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出的洋相還少?”
沈妍斜睨他一眼“這好吧老鐵,不可否認,你說的其實也沒毛病,自從來了這個鬼地方我每天都出洋相。”
自從來了這個鬼地方?
華遠洲眯了眯眸子,敏銳地提取到關鍵詞。
她果然有秘密!
如果一直生活在鎮子上,是不會說出這句話來的。
除非她以前並不在這裡生活,而是來自彆處。
可據他所知,沈家從抗日時期就已經搬到這個鎮子來了,而沈妍也是從小在這長大的。
那既然如此,她方才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句話來?
除非眼前的沈妍,不是當初那個沈妍!
以前的沈妍是文盲,成天除了鬼混,東搞西竄什麼也不乾,可眼前這個,不僅能寫一手漂亮的好字,還會醫術,還能施針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