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皇後跟著雲姝去了清華苑，至於皇帝，則是一個人留在房間裡。
夜淩一人躺在床上，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頭一次徹底的明白，什麼叫作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覺。
……
清華苑
哪怕夜已經很深了，但沈清秋衣著整齊的坐在那裡，她就像是早就料到皇後會來一般。
在看到慕容音推門進來，她的視線，也是第一時間落在了她懷裡的雲姝身上。
這些年，皇後是真的拿她的女兒當作親生女兒對待的，光是慕容音抱著雲姝的熟練動作，以及她看向雲姝的眼神，包括推門的時候，她也是下意識的護住了懷裡的雲姝，深怕她撞到門沿上。
她對雲姝的關心與疼愛程度，以及這下意識的舉動，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因為裝出來的不是這樣的。
沈清秋坐在那裡，任由慕容音抱著雲姝進來。
“皇後娘娘，我身子不便，就不起來參拜你了。”
她說這話，看似是尊敬，實際上對慕容音一點也不尊敬，無論是看慕容音的視線，還是嘴裡說出來的話，壓根就沒有將慕容音給放在眼裡。
慕容音天生好脾氣，也沒有同她生氣。
加上雲姝的事情，當年確實是皇上做的不對。
都是做母親的，慕容音自然知道那種感受，就像是自己十月懷胎，險些失去一條命生出來的孩子，甚至自己都還沒有來得及看一眼，就被強行抱進了宮中。
沈清秋日日夜夜思念自己的女兒，整整思念了四年之久，甚至在臨死的這一刻，她才看清楚自己的女兒到底長什麼樣子。
慕容音雖為皇後，卻從來不會以自己的權利壓人。
雲姝這件事上，確實是他們錯了。
隻見慕容音朝著沈清秋溫柔的笑了笑“都是自家人，沒有什麼外人，這些繁瑣的禮節能省便省了吧。”
儘管不舍得懷裡的雲姝，慕容音在走到沈清秋麵前的時候，還是試探性的開口“二夫人能抱嗎？”
“我的女兒，自然是能抱的。”
沈清秋朝著慕容音伸出手，便見慕容音依依不舍的的將懷裡的雲姝遞給她。
隻不過從慕容音的懷裡接過雲姝後，沈清秋並沒有將雲姝抱在懷裡，相反的，隻見她將雲姝放到一旁的軟座上，讓她自己坐著玩。
雲姝“？？？”
“皇後這麼晚了突然來我這裡，想必是有話要和我說吧？”
沈清秋和她直奔主題。
“二夫人果然聰慧過人。”
慕容音打量著麵前的沈清秋，不施粉黛，一身素衣，卻是極美的。
她的舉手投足間，壓根就不像那鄉間女子，舉手投足間都向外透露著貴氣。
正如慕容音在打量沈清秋，沈清秋也在打量著麵前的慕容音。
能當皇後，在皇帝美人如雲的後宮脫穎而出，容貌就不用提了。
確實是一個十分溫柔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彆說男人了，光是她一個女人看了，哪怕她不說話，就往那一站，光是她那雙溫柔知書達理的眸子落在身上，與她對視的那一刻，就莫名的讓沈清秋生出好感來。
關鍵是這些年，慕容音對自己的女兒確實不錯。
她聽青兒和她說了。
說皇後待雲姝，比待她的一雙親生子女還要親！
而且太子和大公主對雲姝這個皇奶奶也十分的敬重，彆看比雲姝大幾歲，但這些年卻是真的拿雲姝當長輩對待的。
“二夫人。”
慕容音在沉默片刻，忽然拉住沈清秋的手。
沈清秋雖然抗拒，但並沒有將自己的手抽出來。
慕容音看著她，神色認真，黝黑的眸子深處，閃過對她的一抹憐惜“到底是我們皇室對不起你，本宮為當年的事情，向二夫人你道歉。”
沈清秋已經接受現實了。
況且，即便當年雲姝沒有被他們抱走，她也陪不了雲姝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