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喘籲籲地分開的時候,樸敏熙知道夢要做完了。
“你什麼都知道了。”她定定地看著金洙赫,等一個答案,或者審判。
“嗯,基本上都弄清楚了,所有的來龍去脈。”金洙赫找來兩把椅子,“我們坐下好好聊聊吧,告訴我為什麼,好不好?”
樸敏熙也去坐下,她垂著頭,有些緊張地扣著手指。
她當然不會全盤托出,全盤托出意味著在這場較量中繳械投降,樸敏熙沒想過這種局麵。
她絕對不會就在現在把自己的一切交出去,她不是傻子,她要的愛不靠誓言。
金洙赫沒有等到回答,她輕輕苦笑了一下,然後沒有多說什麼,自顧自地開始說自己的事情。
“我是大概一個半月前,猜到了是你們做的事,不過你那邊的同夥有點滑手,我們家的人找了挺久才發現是你們在暗中作祟。”金洙赫說,“本來我也在想呢,誰是最大的受益者。”
樸敏熙抬起眼,“這件事還有獲益者嗎?”
“沒有啊,我看了一圈,發現所有人都在損失,才發現這真的是一場關於正義的完美議題。”金洙赫笑出了聲,“真是不可思議吧,在我們這些人的眼裡,或許正義是最最不打緊的事情。”
對,樸敏熙就是這麼認為的。
“可能是因為我們是加害者吧,我甚至會覺得活著的人好好的比糾結死人的清白要重要。”金洙赫繼續說,“你其實也知道了我在偏袒宋明珍,事實確實如此,我們畢竟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了,那些羈絆不是說能割舍就割舍的,我不是聖人,生命在我眼裡也有親疏之分。”
“人之常情,就像我會用陌生人的性命去換你的一樣。”樸敏熙應道。
“對,所以我在很早之前就在閔莎和宋明珍之間做選擇題了。”金洙赫幾乎漠然地說,“早在宋明珍表現出她和閔莎我隻能選一個的時候,那個時候還沒到閔莎必須死的地步。”
“什麼時候都沒有到這個地步,是宋明珍得了便宜還賣乖。”樸敏熙看著金洙赫,“宋明珍今天會這樣,她一點都不無辜,她隻是在為自己做錯的事情買單。”
“話雖如此,但是敏熙,我前一段時間去看她了。”金洙赫捋了捋耳邊的頭發,“她很憔悴,她一直都沒有得到足夠的愛,所以她才會那麼扭曲。”
“這也不是她傷害閔莎的理由,頂多算是她的人格的形成原因。”樸敏熙下意識還是想要去批判宋明珍,她直直地望進金洙赫的眼睛,“如果我不奮起反擊,閔莎的昨天就是我的明天。”
“我不會讓事情到那一步的。”金洙赫篤定地說。
“事實上是連學生會副主席的選舉,你的票都會毫不猶豫地投給她。”樸敏熙犀利地指出,“洙赫啊,我不知道你心裡那一杆關於愛的秤到底怎麼定義我和宋明珍。”
金洙赫也不知道,如果說重情重義的話,不如說她是在測試樸敏熙的服從性。她可能這麼多年也在潛移默化中把宋明珍放在了第一位,而那個時候樸敏熙沒有出現。
在她做出投票的那個選擇的時候,也還沒有發現自己對於樸敏熙的愛,但是現在她發現了,對於過去的錯誤卻無動於衷,沒有任何改變。
即使還沒開始進行投票,但是金洙赫心裡已經默認那一票是宋明珍的了,不過宋明珍應該沒有機會參加了吧?那到時候這一票還是樸敏熙的啊。
所以為什麼會在意這個呢?這一票最後的歸屬是樸敏熙親自改變的,她還有什麼不滿的嗎?
“但是你做完這一切以後,宋明珍不會有機會參加副主席的競選了,你會得到我的這一票,你親手改寫的結局,你還是不滿意嗎?”金洙赫問,“那還要怎麼樣呢?”
“你是對我的予取予求感到不耐煩了嗎?”樸敏熙被金洙赫的語氣傷到了,反問道。
“不耐煩是因為我現在給不起。”金洙赫回答,“所以我討厭被這樣詢問,討厭被這樣一遍又一遍地確認到底愛不愛這個命題。”
樸敏熙動了動嘴唇,說不出話。
“——換句話來說,我愛不愛你,這種事情你不是能靠感知得到答案的嗎?”金洙赫說著說著,剛剛停住的眼淚就又開始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