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敏熙不得不申請了緩考,在醫院裡住到了寒假的正式來臨。
“想回家嗎?”閔文秀坐在床沿,今天輪到他來看護樸敏熙了,他拿著水果刀不緊不慢地削水果,而後抬眼看著樸敏熙,“你家這種情況,你還想回去嗎?”
“你這幾年是怎麼過年的?”樸敏熙問,“你家裡還有什麼人?”
閔文秀家裡的基本情況,事務所裡的人都多多少少知道一點,樸敏熙家裡也差不多,大家都知道她那兩個吸血鬼一樣的父母,唯利是圖得讓人惡心。
“我媽媽跟著她的婆婆在家裡過,他們好像很期盼我能回去,但是我看著他們歇斯底裡的樣子,真的有點撐不下去。”閔文秀把蘋果塞進樸敏熙手裡,“他們每年喝點酒,就開始哭天喊地,奶奶哭著喊我爸,媽媽喊我爸,偶爾也喊閔莎。”
樸敏熙沉默,如果是這樣的話,她也不會想回去的。
“那你在哪裡過年呢?”樸敏熙啃著蘋果問,“事務所裡的大家都要回去的吧?”
“最近不算太平,朱瑛今年暫時不回家了。”閔文秀說,“我這幾年都沒回去,王醒是孤兒,吳到現在哪,他就在哪,所以他會在事務所過年。”
“事務所過年不關門嗎?”樸敏熙驚訝,“吳到現也不回家裡看看嗎?”
雖然吳到現平日裡總像是個獨狼一樣,樸敏熙沒怎麼見過他出去社交,也沒聽說過他家裡的情況,但是不代表他就不需要回家過年吧?那可是過年啊。
“吳到現之前是那些有錢人家的,是私生子。”閔文秀說,“本來混了點錢,自己的日子也過得算是有滋有味的,但是他爸去世了,他覺得那個家裡全是外人,就搬出來了。”
樸敏熙點點頭,那倒確實,如果是她的話,彆說是父親去世了才搬出來,就是沒去世,她也會在大學以後馬不停蹄地搬出那種牛鬼蛇神齊聚一窩的家。
“那我過年的時候可以去事務所嗎?”樸敏熙問,“應該會比學校的宿舍熱鬨很多吧?”
“那是當然啊,你會喜歡的。”閔文秀笑了笑,然後起身去洗手。
樸敏熙覺得這樣真的很棒,如果留在京城的話,除夕的時候說不定還能把金洙赫叫出來,一起放煙花,一起跨年,然後再許個願望騙自己,騙自己來年還是這樣的人陪著自己。
聖誕節就已經在期末中草率地度過了,這個年一定不能這麼草率地過。
“朱瑛那邊已經遞交了所有的材料了,基本上沒什麼漏洞了。”韓律師把平板遞給金夫人,“現在可以完全放棄宋家了,宋光醫療在這個節骨眼上也沒可能拿下了。”
“現在一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上麵,宋光醫療隻有在我們以外的人手上,才不會被一直盯著。”金夫人也懂這個道理,隨手翻了翻平板裡的資料,就放下了,“最近辛苦你了。”
“不辛苦。”韓律師又拿出一份文件,“這個是上次車禍的肇事司機資料。”
“我們都可以確認不是宋家的人,所以會是誰?”金夫人一邊翻資料一邊問,“你們現在有頭緒嗎?拿到這份資料能說明什麼?”
“說明是買凶殺人。”韓律師說,“如果可以讓朱瑛他們再起訴這個幕後的人,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或許我們這邊就沒有這麼緊張了。”
“他們不是分不清主次的人,就不要便宜他們了。”金夫人把文件裝回去,“他們隻會拿著證據,跟我們死磕完再去找這個人磕。”
也有道理。韓律師點點頭,然後就離開了,她還有彆的事情要忙,最近年關將近,手上的案子都要全部收收尾,就算年前不能結束,也要儘快完成當前階段的工作。
金洙赫在韓律師走了之後才從樓上下來,她現在不太想聽關於那些案子的事情。
她的動搖顯而易見,金夫人當然也很清楚,所以沒有再強行幫宋家翻案了,已經是無力回天了,就是神來了都沒辦法把宋家乾乾淨淨地撈起來。
“你要去看看宋明珍嗎?”金夫人倒了杯茶,問,“你現在放假在家也沒什麼事情做,最近也沒有什麼宴會,你有什麼想法嗎?”
“去看看吧。”金洙赫點點頭,“如果真的判了,宋明珍要多久才能出來?”
“不好說,以她現在的精神狀態,說不定要等她治療好了再執行。”金夫人把茶杯推向金洙赫的方向,“過來坐坐吧,最近和樸敏熙聯係了嗎?她也沒有好一點?”
“她好多了,但是我也不知道找什麼借口去看她。”金洙赫說,“我上次去找陳老爺子,總覺得愧疚,今年我想親自挑一件禮物去拜年。”
她的話題轉移得太過生硬,但是金夫人也不拆穿,“送什麼都不如送心意,今年送一幅百壽圖最挑不出錯,我們家也不會被揪小辮子。”
“也好。”金洙赫點點頭,坐下,“也算是給我找了點事情做了,我從今天就開始寫吧。”
“你不用繃得這麼緊,就算你是辜負了某些人的期待,但是這些事情的源頭,所有的錯處都不在你,你沒必要這麼愧疚。”金夫人一針見血地說,“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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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宋明珍她這樣的遭遇,我也不能高興得起來。”金洙赫歎氣,“我今天還是去看看宋明珍吧,我心裡不踏實,不見一麵靜不下來。”
“那就喊上李恩俊和崔載誠一起去吧,都是一起玩到大的,彆總是你一個人去。”金夫人平靜的眼睛似乎是要穿透金洙赫的內心,“也彆總是你一個人愧疚。”
畢竟大家都沒有對宋家施以援手,無論是宋家那淺得可以一手拔起的根基,還是宋家的為人處世,都實在是挑不出什麼好,論起來也算是宋家的咎由自取。
金洙赫聽明白了,她沉默地拿起茶杯喝了兩口,然後就拿著手機去打電話了。
或許是金洙赫很少主動攢一個局去做什麼,所以她隻問了下午有沒有空的時候,李恩俊和崔載誠都不約而同地直接應下了,都沒問是什麼事情。
估計下午見麵的時候,他們就有的後悔了。金洙赫淡然地想著,然後裹了件厚一點的衣服,去花園裡散步了。
這幾天又下雪了,雪沒化完,透著刺骨的寒意,前兩天金洙赫堆的雪人都硬邦邦的了。
像是用雪白的刀鋒砌成的,鋒利的觸感毫不留情得像是切割一樣吻著金洙赫的手指。
“小心著涼。”楊姨追出來跟她說。
最近事情好轉,楊姨也重新回來了,選舉的結果也算是出來了,慘淡得讓人不禁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