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洙赫回家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她卡上還有不少錢,都是這些年攢下的,她打算在學校旁邊租一間小房子。
她沒打算回去住宿舍,這段時間不太平,她都害怕自己不能完成學業。
希望大家不要落井下石得太厲害,起碼不要讓她拿不到學位證書。
她太知道明禮大學那幫人捧高踩低的手段了,剛開始有多討好,現在就會多小人得誌地把自己曾經親自丟掉的尊嚴在她身上千百倍地找回來。
就好像之前都是金洙赫讓他們那麼做的一樣。
朱淑媛疲憊地回到家,一看家裡的東西少了不少,都是金洙赫常用的東西,不是貴重的東西,帶的也不多,但是她已經明白了,金洙赫說到做到。
她知道自己是完完全全的孤家寡人了,她冷笑一聲,朱錫莎真有你的,都讓你如願了。
朱淑媛轉頭就收拾東西,準備回朱家去,去找老太太好好將朱錫莎一軍。
但是她忘記了,一切以利益為先的老太太根本就不是偏愛她這個女兒,而是愛她的野心勃勃,能帶領朱家走得更遠的野心勃勃。
“你說,朱錫莎把你的公司搶走了。”老太太坐在高位上,眯著眼睛看著朱淑媛,“你生了一個好女兒,要是不是私生女就更好了。你當時為什麼非要做掉那個男人呢?”
“媽媽,你不是看不上他嗎?”朱淑媛猛地抬眼,覺得匪夷所思。
“我也沒看上那個姓金的啊。”老太太輕笑,“可是你看上了啊,那個時候你多如日中天啊,整個朱家誰不聽你的話?”
朱淑媛終於明白了,愛就是朱家最大的騙局。
她落魄地回家,去籌備亡夫的葬禮。她穿戴縞素,盤起了頭發,胸前彆著白花,撥通了這幾天來給金洙赫的第一通電話。
“明天就要下葬了,來看看你父親最後一麵吧。”朱淑媛說。
“我見過他的最後一麵,沒見到的人是你。”金洙赫回答,“甚至樸敏熙都見到他的最後一麵了。你是世界上最不合格的妻子。”
“嗯,可是他已經去世了。”朱淑媛說,“你隻剩我了,不是嗎?”
“不是,我誰也不剩了。”金洙赫回答,“我自然會依靠我自己。”
“不用說這些沒用的。”短暫的沉默後,朱淑媛說,“明天我們葬禮見,我把地址發給你。”
金洙赫拌嘴歸拌嘴,還是按時出席了,不是為了朱淑媛的麵子,是為了自己早逝的父親。
靈堂上掛著金市長生前最正經的照片,嚴肅得好像馬上就要去參加大選,如果不是他的照片已經打成灰白色了的話。金洙赫站在靈堂前,又好像完全置身事外。
她看著朱淑媛忙碌著,與前來的賓客寒暄,在看見她的瞬間臉色陰沉下去。
“你來了。”朱淑媛的語氣說不上好,滿是頹喪。像是裝了很久,終於可以在熟悉的人麵前卸下麵具與偽裝,坦然地說起自己最近的難處。
但是金洙赫覺得自己不應該是這個人。所以她裝作不經意地往後微微退了一步,和朱淑媛保持著非常禮貌的距離。
朱淑媛愣了一下,然後板起臉來,“你這幾天都去了哪裡,這不是你的父親嗎?”
“我應該無需感到愧疚,你是站在這裡的所有人中最應該愧疚的那個人,最應該夜不能寐的人。”金洙赫說,她掠過朱淑媛的肩膀,“現在你終於不是誰的夫人了,你是朱淑媛,你是朱總。”
“不是了。”朱淑媛回答,她連朱總都不是了。她一無所有了,現在發現女兒也不要她了。
倒不是多傷心,就覺得天道好輪回,這本該是朱錫莎的結局。
但是誰都沒想到,朱錫莎居然會出席這種場合,她穿著回國那天穿的黑裙,上次是為了周清冉,這次是為了金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