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衍伴同沐顏惜在病房外靜坐至淩晨兩點有餘,他抬手看了看表,沉聲道“我待會兒還有任務要出,此刻便要走了,你一人可否應付得來?”
沐顏惜木然的抬起頭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抿了抿嘴唇說道“我可以的,你去吧,我送送你。”
男人隨手拿起自己的外套,伸手拍了拍沐顏惜的肩膀,“不用了,你好好照顧爺爺,我走了。”
沐顏惜緩緩頷首,凝視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直至那身影消失於視線,方才落座。夜晚的醫院靜謐異常,卻又喧囂不止,所聞者,唯滴滴答答的機器聲響,此樓的病人皆為重患,周身掛滿各種儀器,以監測生命體征。
天還未亮,明衍就帶著他的戰隊另外的9人踏上了直升飛機,這次的任務是要去祖國邊境的一個y國,雖然y國跟我們祖國相比很小,但是卻有一個很大的犯罪團夥常年在我國邊境作亂,主要的任務就是銀狐戰隊要潛伏進去,把犯罪團夥一網打儘。
明衍最後一個登上了直升飛機,要知道以前出任務,他可都是頭一個衝出去的,這次卻好像有了什麼心事。
臨上飛機前,他還特意從胸前掏出結婚證上的照片瞅了瞅。
這可是他們拍照片時他悄悄藏起來的一張呢!
以前的小女孩總是樂顛顛地跟在他屁股後麵,一口一個“衍哥哥”叫著,可照片上的女孩卻隻是端端正正地拍了個照,連個笑容都沒有。
不過,這可是他們的第一張合照喲!
在明衍出任務的這一個星期呀,沐爺爺居然被搶救了五次呢!
現在的沐顏惜啊,連眼睛都不敢閉一下,就怕自己一閉眼,這世界上就隻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啦,她可太希望爺爺能好好活著啦!
搶救完幾個小時後,沐爺爺神智清醒了,用滿是插滿儀器的手摸了摸沐顏惜的臉龐,虛弱的說道“顏顏,你放爺爺走吧,我仿佛看到了你的奶奶,你的爸爸媽媽,他們來接我了,爺爺陪不……陪不了你了,你要一個人堅強,我……”沐爺爺話還沒有說完,手就垂了下去。
經過兩個小時的搶救,醫生出來搖搖頭開口道“家屬做好心理準備,病人的身體已經承受不起了,我們也儘力了。”
沐顏惜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般,雙腿一軟,整個人重重地跌坐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之上。
她的眼神空洞無神,呆呆地望著前方,身體微微顫抖著。
站在一旁的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深深地歎了口氣後,轉身帶著護士默默地離開了房間。
他們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走廊的儘頭。
此刻的沐顏惜早已哭乾了眼淚,那張原本清麗動人的臉龐如今布滿了一道道淚痕,猶如破碎的瓷器般令人心碎。
而那乾涸的淚漬,則如同一層薄紗緊緊地貼附在她的肌膚上,使得她看上去越發憔悴和脆弱。
由於連續一個星期都無法安心入眠,沐顏惜的精神狀態極差。
她的雙眼布滿血絲,眼窩深陷,麵容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
此刻的她宛如一尊精美的瓷娃娃,美麗卻易碎無比,仿佛隻要輕輕一碰,便會瞬間支離破碎。
沐顏惜一遍一遍的想著,是不是太自私了,因為自己的自私,留著爺爺這麼的痛苦,是不是應該放手,可是放手以後就沒有親人了,就隻剩一個人了,心裡如同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說放手,一個說不放手。
破曉時分,清晨的第一束光線穿過窗戶,灑落在沐顏惜身上。
陽光略顯奪目,沐顏惜抬手遮擋,望向窗外,隻見樹葉搖曳。
已然入秋,那片泛黃的樹葉最終還是飄落而下。
即便太陽升起,一縷輕風仍能將其吹落。
沐顏惜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最後走到爺爺的床前,摸了摸爺爺枯瘦的臉頰,忍不住的眼淚流了下來,緩緩開口說道“爺爺,如果這是你最後的願望,我願意滿足你。”
沐顏惜言罷,打來一盆熱水,將爺爺的麵龐、雙手以及身軀仔細擦拭了一番,然而爺爺依舊毫無蘇醒的跡象。
沐顏惜憶起醫生所言,爺爺蘇醒實已艱難,現今全憑儀器維係生命體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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