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嫣的後事正在緊鑼密鼓地籌備當中,整個場麵被一股深深的悲傷所籠罩。
白色的花圈如同雪片一般鋪滿了靈堂的每個角落,層層疊疊,一眼望去,宛如一片潔白的花海。
而在這片花海的中心位置,擺放著徐知嫣那張令人心碎的照片。
照片中的她笑容燦爛如春日暖陽,那般甜美動人,然而此刻這笑容卻隻能成為人們心中永遠無法觸及的回憶,再也無法溫暖眾人早已破碎不堪的心。
徐父和徐母坐在一旁,他們的雙眼紅腫得猶如熟透的桃子,淚水似乎已流儘,隻剩下無儘的空洞與呆滯。
他們就那樣呆呆地坐著,目光始終停留在女兒的照片上,仿佛想要透過那薄薄的紙張,再次看到那個活蹦亂跳、笑語嫣然的寶貝女兒。
淩家的人也紛紛趕來幫忙,他們沉默不語,隻是默默地忙碌著,處理著各種各樣繁瑣的事務。
每個人的臉上都刻著深深的哀傷,那種悲痛無需言語表達,從他們低垂的眼眸、緊抿的雙唇以及微微顫抖的雙手便能清晰地感受到。
淩蕭澤強忍著身體尚未完全愈合的傷痛,步履蹣跚地走進了靈堂。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原本高大挺拔的身軀此刻顯得無比憔悴。
他緩緩走到徐知嫣的遺像前,然後停下腳步,靜靜地凝視著照片裡的人兒。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周圍的一切喧囂都漸漸遠去,隻剩下他和她。
許久之後,他依然沒有開口說話,隻是眼眶漸漸濕潤,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瞬間化作一朵小小的淚花。
就在這時,一陣微風悄然吹過,輕輕地拂動了靈堂內懸掛著的幔布。
幔布隨風舞動,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仿佛是徐知嫣在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向大家做最後的告彆。
那輕柔的飄動,宛如她伸出的纖纖玉手,最後一次溫柔地撫摸著在場每一個人的臉龐。
這輕輕一觸,讓所有人的心頭都不由自主地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酸楚,淚水再一次模糊了視線。
淩蕭澤顫抖著伸出右手,竭儘全力地向前伸去,試圖抓住那隨風飄動的幔布。
那幔布如同徐知嫣的身影一般輕盈,似乎隻要能抓住它,便能留住她殘留的一絲氣息。
“知嫣,彆走……求你彆離開我!”他的嗓音因極度的悲傷而變得沙啞且哽咽,淚水如決堤之洪般再次洶湧而出,瞬間模糊了他原本就已紅腫不堪的雙眼。
周圍的人目睹這一幕,無不為之動容,紛紛掩麵而泣。
整個靈堂內彌漫著一股沉重而壓抑的氛圍,無儘的悲痛像濃霧一樣籠罩著每一個角落。
當天夜晚,萬籟俱寂,隻有清冷的月色透過窗戶灑進屋內。
淩蕭澤獨自一人坐在床邊,輕輕地撫摸著肩膀處仍隱隱作痛的槍傷。
每當指尖觸碰到那塊傷疤時,當日的情景便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在眼前——徐知嫣手持槍支,毫不猶豫地對著他扣動扳機的那一刻。
回想起那時她的神情,淩蕭澤的心猶如被千萬根細針同時紮刺般疼痛難忍。
她的眼神中不再有往日的溫柔與眷戀,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決絕和憤怒。
那種令人心悸的光芒,是他從未在她眼中見到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