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易安一驚,踩著水疾步朝那男人跑去。她攥緊那人的肩膀處的衣服,往岸上拖去。
這男子看著瘦削,可分量不輕,許是他身量高的緣故,這剛一出水麵,薑易安便覺得他很重。她緩了一口氣,從背麵環住他胸,一步一步往往上拖。
岸邊的翠衣看清了,壯著膽子小步跑來幫忙。
兩人合力將那男子拖到一塊大石頭旁,讓他半靠在石頭上。
薑易安氣喘籲籲的,來不及喘勻,便急忙伸出雙指探他脖頸上的人迎脈。
還有跳動,活著。她輕舒一口氣,坐了下來。
調整幾息,她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臉龐,就見他緊閉著雙眼,毫無反應。
她又定定看了那男子幾眼,突然起身對翠衣道“走罷。”說罷,她撩起衣擺擰了擰水,往青石板路上走去。
“啊?”翠衣愣在原地。這小姐怎麼說走便走了?
她低頭看那男子,雙目緊閉,一動不動,顯然是昏厥了。她疑惑問道“小,小姐,這人不管了?”
“這人就一點內傷,一會便會醒的,你走不走?”薑易安又掃了眼那男子,再次催促翠衣。
這男子,身著夜行衣,有外傷,有內傷。
正所謂,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不正說的此人麼,不是江洋大盜便是殺手。
薑易安衝著翠衣招了招手,嘴裡嘀咕著“走,走走。”
這年頭,人不能隨便救,若是攤上事,自己惹了麻煩倒還好說,牽連了元德堂可就不好了。
翠衣蹲在男子前,有些於心不忍。這人輪廓分明,劍眉星目,怎麼看都不像壞人。
她幾步走到薑易安身邊,抓著她的胳膊憂心忡忡的問道“小姐,你不救他,他萬一死了可如何是好?”
“萬般皆由命,聽過沒?”薑易安不屑道。
殺不了人,被人殺,那不是命?
“哎呀,小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你就救救他吧。”翠衣緊緊拽著她的衣袖,開始撒起嬌來。
薑易安皺眉,這丫頭,對什麼東西都心軟的毛病依舊改不了。路邊受傷的野貓,隔壁摘星樓瘸了一條腿的老狗不管是人是畜,隻要是有病,就會帶過來讓薑易安診治,在她眼裡,薑易安便是玉帶巷的薑華佗!
薑易安“嘖”了一聲,伸出手指往翠衣額頭上彈個大腦嘣兒。翠衣“哎呀”一聲鬆開了手,捂住她的額頭。
她委屈巴巴的望著薑易安,倏爾又義憤填膺道“小姐,你不是大夫麼,大夫怎會見死不救?”
薑易安翻了個白眼,心道又來了
“他不會死的。”薑易安淡淡道。
“他都昏過去了,哎呀,好小姐,你就救救他吧。”翠衣仿若著了魔,鐵了心似的要救他。她拽著她的胳膊,就那麼晃來晃去,一副纏人的樣子。
薑易安
這丫頭纏人的勁上來了,便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她瞥了眼那靠在石頭上的男子,無奈道“先說好啊,他隻能在柴房,等他醒了就讓他走人,聽到沒?”薑易安嚴肅的盯著她的臉,順手又給了她一個大腦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