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看到吳晴的臉色,長長出了口氣,雖然是慘白,但能確定人還活著。
她拿起吳晴露在外側的手,近距離對上赫連瀚森寒的目光,不由得抖了一下,輕聲說“我看看。”
泳思並不是什麼回春妙手,也就是正常坐個堂的水平,赫連瀚還是知道的。
看到泳思他的神情還恍惚了一下,才回過神來,沒再說什麼。
泳思皺了皺眉,低聲在赫連瀚耳邊說“脈相上看不應該有這麼大反應,怕是……”
正在這時大夫到了,泳思收回手,退到一邊。
大夫診了脈,半天沒說出個原由來,隻說是驚到了,說是給開兩副安神的藥。
“你說什麼?”赫連瀚皺緊眉頭,盯著大夫。
這就是一個趕巧在附近的,不知是哪個府帶來的府醫,哪裡受得了赫連瀚冰錐子似的目光,抖著聲道“無,甚——大礙。”
“滾!”赫連瀚暴怒,眼看著手裡的人都白成紙,血色全無,什麼庸醫能說一句無甚大礙,“傳白院判!”
嘀、嘀、嘀、嘀……吳晴聽到了各種生命檢測儀器的聲音,她想睜開眼睛,很用力,才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她感受著身體的疲憊和各種疼痛,剛才那個夢可是太真實了,而且夢中的自己那麼鮮活,能跑能跳,能嬉笑怒罵。
她的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從身體中悄然流逝,她想放棄了,因為另一個世界有她摯愛的赫連瀚,她彎起了嘴角,她決定要去見他了。
吳晴再次感覺到頭部撕裂般的疼痛,雖然是疼,但她知道她回來了。
“吳晴!吳晴!!吳晴……醒醒……”
吳晴聽到了赫連瀚的聲音,隻不過聽起來像是自己在車裡,車窗關著,有人在車外說話。
能聽到卻聽不清。
吳晴慢慢有了知覺,但是感覺整個人又被裹上了幾層保鮮膜,與這個世界間隔著什麼。
赫連瀚的聲音越來越清楚,吳晴用儘全力睜眼,想看看她心心念念的他,卻發現自己躺在赫連瀚懷裡,男人神情陰鬱,病了一樣,還有眼中的驚恐。
吳晴用力伸手摸摸男人的臉,“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赫連瀚的眼中一顆淚倏地落下,掉在吳晴的臉上,是溫熱的,吳晴懵了。
她不知道自己以為正常說出的話,有多麼氣若遊絲。她隻感覺自己抬起的手重若千斤,很快就抬不動了。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她感覺到赫連瀚是在為她落淚。
“不哭了,寶寶,我回來了。”是的,她回來了,誰也彆想傷害她的赫連瀚。
赫連瀚抱起吳晴,“累了吧,你先歇會兒,白院判馬上到。”
吳晴是真的累了,眼皮都抬不動,一閉眼就睡了過去。
泳思看著吳晴在一旁欲言又止,赫連瀚一記淩厲的眼刀射了過來,“說!”
泳思也不糾結了,道“脈相與吳姑娘這症狀不太相符,怕是被什麼衝撞了。”
赫連瀚抬頭盯著泳思,“不是中毒?”
泳思搖頭,“看不出有中毒的跡象。”
很快白院判就到了,搭了吳晴脈的也是一樣的說法,還加了一句“王爺,臣診脈覺得毒應該也解了,但不是臣的專長,不能確定。”
赫連瀚算算時間,也確實差不多了,點頭讓人退下。
而這時吳晴已經醒了過來,她沒睜眼,頭腦卻是異常的清醒。
她最清楚自己是怎麼了,那邊沒有放棄她,還在搶救,對那邊而言,她已經時日無多,那邊身體死去的時候,這邊的她會不會同時死去?
她不知道!
但是又活了這一場,如此鮮活又健康,死也值了。
隻是對這邊的人,她有了記掛。
那麼多人一個頭磕在地上,她不能白收了那些徒子徒孫,把自己會的那點兒都教出去,留下那些救人的技術,也不枉她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