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日對於阿離而言,無疑是一種苦痛的折磨。每日,她都要忍受著身體傳來的劇痛,在這世間,她唯一割舍不下的,便是年僅三歲的兒子。在醫院的這段日子,她鮮少能見到兒子,畢竟孩子太小,不該讓他目睹如此憔悴的自己。某個夜晚,阿離驟然醒來,她望著大妹,眼神中滿是恐懼與不舍“大妹,我是不是即將走向生命的儘頭?”大妹內心一驚,未曾料到阿離竟已產生這般預感。她強忍著淚水,輕柔地摩挲著阿離的手“不會的,你定會好起來。”然而,阿離的病情卻每況愈下。她背部的皮膚開始出現大範圍的灼傷,痛楚愈發難以忍受。她的雙手雙腳皮膚無法相互觸碰,僅僅一分鐘左右,相觸的皮膚便如同燒傷一般。醫生建議要時常幫她翻身,左右兩側交替著來,用枕頭為她支撐,雙腿用被褥隔開,不得相挨,這無疑是痛苦的折磨。生命本該曆經的四個階段生、老、病、死,阿離卻直接跳過了“老”。阿離開始陷入長時間的昏迷,偶爾醒來,也隻是說上幾句便又沉沉睡去。她的生命已然逼近終點。大妹和楊蔥心中皆明了,醫生也已通知家屬準備後事。
那天清晨,阿離再次蘇醒,她看著大妹,眼神中飽含期待“大妹,我是否可以回家了?”大妹不知如何回答,唯有默默落淚。阿離望著大妹的神情,心中已然知曉,她輕輕地握住大妹的手“我懂了,我會回家的,隻是需先與醫生辭彆。”父親母親也來了,還有小妹。就在這日,楊祈鴻一大早就纏著他奶奶“奶奶您快些,媽媽肚子餓了,趕緊拿粥給她。”這一天阿離是清醒的,她的狀況看似突然有所好轉。她能夠坐起身來,與周圍的人交談幾句。見到兒子的那一刻,阿離的臉上綻出了微笑。她輕柔地撫摸著兒子的頭,叮囑他要好好聽從爸爸和奶奶的話,長大後要做個有擔當之人。兒子雖年紀尚小,但似乎感受到了母親的不舍與摯愛,他緊緊擁抱著阿離,淚水如決堤般流淌不止。阿離用儘最後的氣力安慰兒子“彆哭,我的小寶貝。媽媽隻是先行離開一陣子,日後還會回來看你的。”聽聞此言,兒子哭得愈發悲切。在場的所有人皆忍不住落淚。那天,她不再呼痛,亦未哭鬨。她隻是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眼神中滿是對生命的眷戀和對家人的不舍。最終,在淩晨時分,阿離永遠地合上了雙眼。大妹和楊蔥守在她身旁,默默地啜泣。他們深知,這個世界上最愛他們的人已然離去。阿離的葬禮簡陋,但前來送彆的人眾多。他們皆是阿離生命中的重要之人,有她的親戚、朋友、同事以及老家的鄰居。每個人都留下了自己的思念與回憶。楊蔥帶著阿離的骨灰回到老家安葬,也帶著兒子回老家讀書,他們要繼續生活,同時也要肩負起撫養兒子的責任。雖然失去了阿離這最為重要的親人,但他們明白,阿離的愛與關懷將永遠伴隨左右。市區的房子唯有他母親獨自居住,還要經營生意賺錢,她言自己尚年輕,還能再做幾年。
阿離離世後,大妹在家停留數日後又離開家鄉去工作了,家中有小妹在,生活似乎緩緩回歸往昔的軌道,但卻在父母心中留下了沉痛的傷痕。她才28歲啊,正值大好年華,兩位老人怎也未曾想到會白發人送黑發人。自那年後,阿離的父親每日都要飲酒,任誰相勸都無用,往昔大妹還能勸上一勸,後來也勸不動了,他一下子仿佛蒼老了許多,已然步入老年。阿離去世後的第四年,古爸因醉酒摔破了小腿,傷口頗深。二老在家隨意處理了下傷口,便在家休養。小妹當時已自己經商,也擁有了自己的家,那時尚未回家居住。大妹打電話回家時,僅知曉父親摔倒傷了小腿,正在用藥,她得知此事時,已將近一周。聽聞在用藥且包紮好了,便未再多想。常年在外漂泊的她,根本未曾想到父母正在逐漸老去,他們需要更多的陪伴。她隻是勸父親去醫院,可他怎會那般聽話就去呢?又過了一日,大妹實在放心不下,致電小妹說道“明日父親節了,你們倆不打算回家陪二老吃頓飯嗎?”小妹回應“知曉的,要回的。”大妹又道“回去瞧瞧爸的腿,若情況不佳得帶他去醫院。”她與小妹商議妥當。小妹和妹夫回家後,看到父親的腿傷毫無愈合跡象,說要送他去醫院,他執意不肯。次日妹夫到樓下,他才肯下樓。一去便需住院,他們竟不知自己的父親患有糖尿病,而且痛風已嚴重到讓醫生直接搖頭,表示從未見過如此嚴重的痛風石患者。當日便直接辦理住院,那次大妹回去,帶著自己的老公。住院後就直接安排做手術,需要先去除腿上壞死的皮膚,植入新的皮膚,若有排斥還需二次手術。起初大妹還懷著父親會康複的心態,然而手術後,她便無法淡定了。她深知糖尿病患者並發症的嚴重性,這些年來他們對父母實在是不夠上心,身為子女,實乃失敗。一周不到,父親因腦血栓、糖尿病並發症進了icu,之後便再未出來。那天,大妹進入icu病房,站在父親的床邊,哽咽著說“爸,您要快點好起來。”父親回應“是啊,我要快點好起來,等我康複,咱們一家人又能團聚了。”淩晨四點,古爸還是與世長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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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離離開的第四年,最為難受的當數古媽媽和古奶奶了。於古奶奶而言,經曆兩次白發人送黑發人。阿離去世以後,大妹從未去看望過她,她不敢去,也不願去。她不願相信阿離已經離去,總覺得每次回去阿離都會在那裡,還能像往昔那般逗她歡笑,給她講述童年的趣事。不知何時她才能接受這一事實,也不願看到阿離長眠的那座孤墳。十年了,她時常會夢到阿離,阿離依然是那個乖巧的十二三歲小女孩,天真無邪、無憂無慮。她依然記得阿離的生日,每年都會為她慶生。但漸漸地,她發覺,阿離是有福之人,有福之人才能早早離開這人間。每次路過墓園,她甚至為他們感到欣喜。
“每個人死後必定都要去天堂,所有人都去天堂。那地獄在哪裡?這裡就是地獄,人間就是地獄。”她憶起當年自己說的一句狠話“我定會把你的餘生都活回來的。”著實可笑至極。
“眾生皆苦,眾生自得其樂。”
錢鐘書原話是“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戀愛是自由的枷鎖。”婚姻是愛情的延續、升華和穩固,也是愛情最終的歸宿,“得之者鄙,失之者惜”,人們婚後的種種心理變化,難免會使一些人產生“婚姻是愛情的墳墓”的感覺。婚姻有婚前、婚後、婚外三個維度,我們都可以針對“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種現象進行心理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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