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俠,少俠!你還好嗎?”錦初故作緊張地高聲呼喚,身體卻一動不動,隻眼睛緊緊盯著黑衣人的動靜。
地上男人紋絲不動。
錦初等了幾息,再次喚道“少俠,少俠,你且醒醒!”
回答她的隻有林間的風聲。
又過了片刻,錦初才慢悠悠走到他的身邊,黑衣人靜靜躺在地上,仿佛死了一般,那雙總是帶著驕矜疏冷之色的黑眸,此刻也緊緊閉著。
她將竹籃放下,用力扯起男人那未曾染血的右手,又是掐又是捏又是搖的迭聲喚著,“少俠少俠,你快醒醒,快醒醒!”
少俠未曾回應,被錦初握住的那隻胳膊倒是出現了數個明顯的月牙痕。
這男人瘦而不柴,小臂肌肉緊實得緊,錦初捏不動,索性用指甲去掐。
“狗男人!你也有今日!”
罵完這句話,她站起來又朝著男人小腿處狠狠踢了幾腳,憋在胸口的那股鬱氣方才疏散出去。
一想到今日的遭遇,錦初就滿腹的委屈。
這算個什麼事兒啊?
好端端上山捉個兔子,未曾想自己卻變成了那隻送上門給人捉的兔子。
說兔子,兔子到。
旁邊的灰兔子適時地刷了下存在感,不知何時它跳出了籃子,此刻正拖著繩子帶著竹籃無頭蒼蠅般的四處狂奔。
眼看到手的兔子要飛,錦初再顧不得地上的男人,她起身拔腿就去追,卻見那求生欲極強的兔子憑借一己之力,硬生生給自己來了個急轉直下的絕命殺。
它順著兩棵樹之間的位置跑出去,正好將身後的竹籃卡在兩棵樹中間,然後它就悲哀的來了個強製刹車猛回頭,求生之路就此戛然而止。
錦初甚至從它那雙兔眼中看到了熊熊的怒火和不甘。
她先是目瞪口呆,繼而捧腹大笑。
好一會兒才氣喘籲籲的邊笑邊去拎起它的兩隻耳朵,沿著它跑過的路徑退回到籃子邊,又重新把這隻命運多舛又勇於逃生的兔子按回了籃子裡。
她挎好竹籃,又看了眼地上仍處於昏迷中的黑衣人。
雖然這狗男人挾持並傷害了自己,但在她罵了幾句、掐了幾把、踹了幾腳泄憤之後,錦初其實已經平靜下來了。
如今他半死不活,這大好的時機,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脖子上的新傷還在微微刺痛,錦初再次恨恨瞪了地上男人一眼,忽地生出幾分惡趣味,抬腳從他身上跨過一步。
恰逢有風吹來,掀動了男人覆麵黑巾的一角,線條分明的下頜線一閃而過。
鬼使神差的,錦初停下了另一條欲將跨過他身體的腿。
她蹲下來看著眼前男人,嘲諷的冷笑一聲,“鬼鬼祟祟,藏頭覆麵,一副不敢見人的姿態,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聖!”語罷伸手就去扯男人的麵巾。
指尖剛觸到一抹絲滑,手腕就被另一隻更有力的手鉗住,男人那雙鳳眼隨即睜開,目光冷冽地盯著她的那隻“鹹豬手”,在錦初愕然的眼神中,下一刻,她就乘風而起飛了出去。
又是“撲通”一聲,這回躺在地上的主角換成了錦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