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錦初回過神來的時候,男人已經再次坐在灶台下開始燒火了。
他倒是乖覺。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她清清嗓子,轉移了話題,關心道“你身子好些沒?今日傷口處還流血腫脹嗎?”
“我身子好了很多,已無性命之憂,剩下的就是慢慢將養了。”
男人說話的同時掏了一瓶藥出來,再次致謝道“昨夜若非姑娘善心,我不會順利扛過這一遭。昨日誤傷了姑娘,是我不對,這瓶藥祛除傷疤頗有成效,姑娘拿去用吧。”
錦初忙擺手推拒“我脖子傷口淺,鄉下人皮糙肉厚,過幾日結了痂慢慢就好了,應該也留不了疤的,這藥你還是留著將來等傷口長好了自己用吧。”
“我一個大男人,身上留疤不要緊,你是個女兒家,傷處又是在脖頸,自是要精心些的,況且這傷還是因我而起,若你不收我實在無顏以對。”男人眼中帶笑,神態卻很堅持。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錦初沒再推辭,利索收了藥瓶,想到昨晚的那一幕,她又看著黑衣人開口,“對了,我得跟你說件事兒。”
她一指床邊的兔子,“我本來還想今日燉了它給你補補身子呢!如今看來是吃不上了!”
“為何?”男人投來詢問的目光。
“昨夜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錦初問。
“約摸也沒記得多少。”想到昨夜的混亂,男人含糊道。
“那我朝你要藥的時候,你還記得嗎?”
男人想了想,搖頭“記不清楚了。”
“那就是了,當時你隻撐到給了我一個荷包,可裡麵好幾瓶藥,我也不知道到底哪瓶適用,但你那會兒已經昏死過去,任我怎麼喊都沒有回音。”
想到昨夜的那一幕,錦初心有餘悸地撫了撫胸口“當時你高熱暈厥,凶險的很,我無奈之下,就把它的後腿割傷,拿了你的幾瓶藥依次來試,最後才找到了正確的那瓶給你用上,你這才最終退熱,平安熬過來。”
她看向麵前哭笑不得的男人,笑眯眯總結,“所以,你能順利見到今日的太陽,這兔哥兒也算是功不可沒了!”
“好,那就一直養著它。”男人看著笑得開心的少女,唇角不自覺的也揚了起來。
倆人如昨夜那般吃了頓相同的菜粥。
飯後收拾好一切,錦初問他“如今你願意信我嗎?”
“經過昨夜,自是信的。”男人直言不諱,甚至還建議道“今日你就可直接下山回家,隻是還請姑娘遇到我之事勿要外傳。此為我好,亦為姑娘好。”
錦初眉頭一挑,笑了“放心,這點輕重我還是分得清的,我可從來都沒遇到過你,不過你這人,也算是變化多端,一會兒一個樣。”
“彼一時,此一時也!”男人也笑了。
這人算是標準的外冷內熱型,不認同的時候冷漠高傲,一旦被他認可了,又會變得溫柔體貼,耐心包容。
與其為友,自是好於與其為敵的。
事情都做了那麼多了,錦初也想結個善緣。
她想了想,索性好人做到底,看向男人鄭重說道“雖然我們是不打不相識,但我既照顧了你一夜,如今又收了你的藥,勉強也算是朋友了。對於朋友,我不會有始無終,況且你如今身子還未好全,身邊暫時也離不得人,所以在你離開之前我亦不會離開。”
說完這番話的錦初,明顯看到男人不易覺察地舒了口氣。
“如今你身子太差,每日裡光吃粟米菜粥是肯定不成的,我準備附近看看,若能再套兩隻兔子回來的話,也夠我們吃幾頓了。”錦初一邊說,一邊收拾東西裝籃子。
男子看著忙碌的小蜜蜂一樣的姑娘,低聲征求道“不然我與你一起?”
“你就在此地不要動,我去捉兩隻兔子就回來!”說完這句話,錦初愣了下,隨即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