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沉穩睿智的定北王世子,被親娘的突然催婚逼得失了理智。
方寸大亂之下,竟然鬼使神差的想到了一個擋箭牌。
反正那人目前遠在天邊,且拿來用用吧!
於是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將某人賣了出去“兒,兒已有心悅之人!”
本是半真半假逗兒子的杜王妃,“嘩啦”一聲就打破了茶盞。
門外傳來雁鳴帶著疑問的聲音“王妃?”
杜王妃緩了緩呼吸,曼聲回道“無事。”
委實想不到,自家這個行事沉穩,禮數周全,感情上卻冰疙瘩般不開竅的傻兒子,居然也有了心悅的姑娘了!
真是好大的意外之喜啊!
待雁鳴的腳步聲走遠,杜王妃才一把抓住兒子,急聲問道“快告訴母妃,我兒看中了哪家姑娘?”
說罷,不待兒子回答便又張羅著安排“咱們院裡的那幾株西府海棠開得正熱鬨,索性娘明日就下帖子,邀那姑娘來府裡賞花如何?”
見母妃這般歡喜,宿承安不由生出幾分悔意,早知母妃如此上心,他就不該為了一時痛快而胡亂攀扯人家姑娘了!
如今再說是為了躲避母妃的催婚而誆騙她的話,母妃是定然不會相信了!
隻怪宿承安往日一板一眼,極少開玩笑,竟是使得如今的他連開玩笑的借口都找不到。
想到錦初布衣荊釵的清貧,落落大方的姿態,以及那亦詼亦諧的性子。
宿承安心裡默念“對不住了,小野貓!若有緣再見,我再備好黃白之物向你賠罪吧!”
心裡有了主意,宿承安再開口就顯得理直氣壯許多,他望著一臉期望的杜王妃,毫不客氣地潑起了冷水“隻怕要讓母妃失望了,那姑娘來不了您的賞花宴。”
“為何?”杜王妃詫異問道。
以定北王府的門第之高,不至於請不來一個小姑娘,若真請不來大概也就一個緣故了!
心念電轉間她美目流轉,語氣肯定“那姑娘不在北境。”
“母妃果然明慧,正如您所料的那般,那姑娘遠在千裡之外,短期內恐無法讓您得見。”
宿承安適時拍了杜王妃一個馬屁。
杜王妃微蹙眉頭,失望之色爬上臉頰,嘴裡喃喃道“本來以為是場歡喜,結果卻變成了空歡喜……”
轉念一想,雖說不能見到那姑娘,但冰塊般不開竅的兒子能有心悅之人委實也是喜事一樁。
到了她家這個層次,已不需要再靠聯姻來穩定定北王府的地位。且皇都龍座上那位正在處心積慮的要逼死他們家,豈能容得下定北王府再娶門顯貴兒媳來增加助力!
尤其去年末,承安險死還生之後,北境與京城雖表麵還維持著那份平和安寧,暗地裡卻早已是彼此戒備,勢不兩立了!
近幾年旱澇不均,莊稼連年歉收,難民流民日益眾多。
皇上卻隻顧弄權獨斷,絲毫不恤子民,仍是征收重稅,以充國庫。在那群佞臣小人的歌功頌德之下,還隻當萬裡江山繁花似錦,身下子民富庶安康。
自武安侯倒下後,沒了牽製的西北戎人屢屢犯邊,接替武安侯葉晟培上位的西北大將軍陳天耀,在正麵抗擊三次卻每每敗北之後,竟然采取了廣鑄城牆,龜縮不出的隻守不攻戰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