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王神色的轉變和語氣中的質問,在座幾人都感受到了。
北境的冬季漫長寒冷,人們為了抵禦低溫嚴寒,除了衣物上的厚重保暖之外,飲酒也成了再為尋常不過的日常行為。
尤其是那些需要外出辦事的人們,隨身攜帶一壺烈酒,已是必不可少的標配了。
因此北境的人民,無論男女都能喝上那麼幾口烈酒,這是在惡劣的自然環境中,經過多年的演變培養出來的飲食習慣。
而作為常年帶兵駐守北境的定北王,自然也是個善飲之人。
一次外出時無意中飲了此酒,卻不料竟比之前府裡的那些酒水都要醇香,清冽,頓時惹得定北王雙眼放光,當下就追著店家要購買這種酒水。
無奈店家說此酒釀造更為複雜,且需要發酵的時間也要長於一般酒水,故而過了三個月才堪堪送來了五壇。
今日錦初也是恰逢其會,才有幸喝到了定北王的這杯美酒,卻不想她竟是如此不知深淺,信口開河。
“王爺這酒確實甚美,想來阿錦一個南地來的小姑娘,不懂飲酒,故而也就隨意了些,王爺一個大男人,難道還要跟一個姑娘家計較不成?”
杜王妃打著哈哈,替錦初解圍。
宿承安望了眼對麵從容帶笑的錦初,他心底一動,轉而問錦初“阿錦可是有更好的法子能釀出更烈的酒水?”
“逸之,你是在說笑嗎?”
定北王不悅地瞪了兒子一眼,“她一個生在南地長在南地,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姑娘,連烈酒都鮮少飲用,又怎麼會釀出咱們北地人愛喝的烈性酒水?”
定北王朝著錦初露出不耐的神情,責怪兒子,“你就是護著她,也不是這麼個護法!”
本還幫著錦初解圍的杜王妃,見自家王爺較真起來,頓時也不再勸解,隻安靜地望著兒子和麵色如常的錦初。
不管這姑娘性子如何,起碼這股心性還是穩得住的。
“父王莫急,阿錦並不是個信口開河的女子!”對於定北王的詰責,宿承安擲地有聲。
他還想再說,卻見定北王手指著他,轉向杜王妃氣笑道“人都說,女大不中留,如今看來,男大也一樣不中留!這還沒娶媳婦兒呢,逸之就這心就偏得找不到邊了!”
杜王妃漂亮的眉頭因著這句話微微蹙了蹙,想到錦初對於兒子的影響力,她的心也跟著生出了一股淡淡的失落感,自己一手養大的兒子,如今竟也要被彆的姑娘勾走了。
就在這矛盾的情緒裡,定北王的聲音再次響起“錦丫頭,我來問你,今日這酒水你看不上眼,敢問你有更好的酒水嗎?”
錦初平靜迎上定北王帶著譏誚的目光,輕聲回道“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這酒水不夠好?”
定北王的追問一句連著一句,絲毫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
錦初低頭默了默,又低聲回道“王爺今日這壺酒確實味道甚美,不過錦初因緣際會之下,確實喝過更烈性的酒水。故而才坦言相告,並無賣弄自誇,踩低王爺酒水之意。”
“那你是在哪裡喝的酒?”
“去年寒冬,我在臨城時曾自己釀過一壺,雖量不多,烈性卻比這壺酒高。”
“你?自己釀酒?”定北王目光中帶著審視,語氣滿是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