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豹蹤是死過了的人。但是,他不是陰魂,他是高謀子塑造的三氣之兵。
當初,高謀子是龔忠的副官,他們同在大帥的帳下領兵。
高謀子是文職,為龔忠出謀劃策,打仗的時候,他都在後邊。他不愛耀武揚威,佩槍帶械地招搖過市。
龔忠忙,讓他去靶場監督訓練。太陽老高了,高謀子才來到靶場。靶場是玩槍的地方,於情於理,他高謀子都得佩槍,裝裝樣子。
到靶場路口,兩名士兵押著一位美女,從村莊的那邊過來。美女拚命地掙紮。高謀子攔住他們,嗬斥士兵說:
“你們是哪部分的?竟然強搶民女!”
兩名士兵按住美女的肩膀,其中一位說:
“長官,這不關你的事,長官還是不要多嘴的好。”
高謀子不悅,他跳下馬背,伸手就給那位士兵一個耳光。他嗬斥他們說:
“你他媽的不知道大帥的律令了嗎?見長官也不敬禮!”
兩名士兵怕美女逃了,他們不敢鬆手。挨打的士兵,很不高興,他不悅地說:
“長官,我說了,不要多管閒事,這事長官可是兜不住的。”
這兩名士兵,高謀子並不認識。高謀子是文職,玩的就是陰謀詭計。士兵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他們就必有過人的地方。
高謀子過去,托著美女的下巴,看了看。他不由得驚歎地說:
“俏娘兒,真他媽的是個美人胚子。”
他的話剛剛落音,村莊那邊馳來一匹快騎。馬到了他們麵前,馬上的人,揚手就是一馬鞭,抽在了高謀子的臉上。
瞬間,鮮血順著高謀子的額頭就流下來。高謀子一臉的懵逼,馬上人的軍階沒有他高,居然如此囂張。他憤怒地嗬問說:
“你講不講道理?”
那位跳下馬背,不由分說,鞭子劈頭蓋臉就抽過來。他一邊打,一邊怒吼著說:
“這就是道理,你他媽的眼瞎呀!竟敢調戲老子的女人。”
來人是大帥的侄子,驕橫淫欲,戾氣十足。儘管他的軍階不及高謀子,那也擋不住他的蠻橫。
這位軍官,在軍中無人不識,大家都不敢多嘴。高謀子被打懵逼了,到這個時候,他才看出來人就是大帥的侄子。
高謀子的軍階高,他不能在部下的麵前,折了他自己的威風。他一怒,奪過他侍衛手中的槍,對準了大帥侄子。
也許就是命該如此。高謀子不知道侍衛的槍,子彈已經上膛。當他的槍口對準大帥侄子胸口的時候,槍響了。
大帥的侄子應聲倒地,高謀子傻了。他本當是用槍嚇唬大帥的侄子,讓他停下那如雨點般的馬鞭。誰能料到,他手中的槍卻擊發了。
高謀子原地待了一陣,他扔下手中的槍,跑到大帥侄子的身前。
高謀子翻開大帥侄子的眼皮,壞了,大帥侄子的瞳孔已經放大。
高謀子深知自己闖下了大禍,大帥豈能饒過他高謀子。他強裝鎮靜,對他的侍衛說:
“把這兩個士兵押到靶場的小屋子裡去,等待調查。”
眼看著士兵們都向靶場走去,高謀子也顧不上什麼,他翻身上馬,向遙遠的大道奔馳而去。
在馬背上,高謀子懊悔自己一時衝動,闖下這丟命的大禍。大帥一定會追逃,高謀子無處藏身。
他唯一的藏身之處,就是史家莊園。史龍吟和他有八拜之交,他又是國府裡麵的參事。沒有人可以大膽地搜查史家莊園。
夕陽如血,暗紅的光色籠罩了大地。
他到了宜川碼頭的地界。高謀子不敢進宜川碼頭,更加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進入史家莊園。
高謀子在一片樹林裡歇腳。他沒有殺過人,驚恐萬狀。他得讓自己安靜下來,等待暗夜到來。
深夜,天上沒有月亮,繁星下不算太黑。
忽然,史家莊園的那個方向,傳來了激烈的槍聲。高謀子哀歎,自己命運多舛。大帥的追逃隊伍,恐怕是已經到了史家莊園。他失去了唯一的藏身之處。
高謀子出了樹林,四處窺視。史家莊園是不能去了,他看見幾匹騾子,馱著重物,從大路上過來。
高謀子把戰馬隱藏在樹林裡,他伏在路邊,待騾幫走近。他發現趕騾幫的隻有一個人。
高謀子大膽地走上前去,正要開口,他驚奇的發現,趕騾幫的人,居然是史家莊園裡的管家。他興奮地上前,詢問是不是有士兵查找到史家莊園。
史家莊園的管家,比高謀子還要驚慌,他向後邊慢慢地退著,手就放在腰間的盒子槍的槍把上。
經過休息,高謀子也安靜了不少。他越想越覺得奇怪。
史家莊園裡無論乾什麼事,管家都是吆五喝六地帶著一幫下人。今天蹊蹺,如此重載的騾幫,竟然是管家一個人跟著。
高謀子盯著管家摸槍的手,他自己的手也是慢慢地向槍把上移動。他大聲地說:
“回去!這裡有大軍埋伏。”
管家的身體一陣哆嗦,他不敢掏槍,他狡黠地看著高謀子,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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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將軍,都是熟的人,又不是敵人,通融通融,讓我過去。這事還急。”
高謀子就是想不明白,有什麼急事,黑更半夜地運這麼重的東西。他忽然想到,管家一個人押運,非偷即盜。
高謀子暗暗打開了手槍上的保險,他向管家走過去,他說:
“騾子背上馱的是什麼東西?你要往哪裡去?”
管家更狡猾,他慢慢地轉身,佯裝去拍騾子背上的貨物。拍貨物的手,突然滑下,抽槍就打。
高謀子早有準備,他側身一倒,手中的槍就響了。擊中了管家。他爬起來,仍然不放心,又是砰砰兩槍。管家腿啊腰的,反正是被擊中了。
高謀子端著槍,來到管家的麵前。他踢掉管家手中的槍,他用手槍指著管家的眉心,問他說:
“這是不是你偷盜史家的財物?”
管家的胸口中槍,他口裡吐著血,言詞不清地說:
“沒有史家了。何談偷盜。”
高謀子憶起前一陣子,史家莊園那密集的槍聲。他驚異地說:
“是誰襲擊了史家莊園?”
管家自知他性命無多,得不到這些財富,也得留下他一世的英名。垂死之人,其言也善。他冷冷地一笑,他說:
“我命弱,當不起這些財富。實話告訴你吧,滅了史家的門,就是本管家。”
高謀子不由得大駭,這個家夥夠手黑的,居然將史家滿門剿滅。他顫抖地問管家說:
“就沒有活口?”
管家一咧嘴,沒有笑出來。他說:
“有活口我還能公然把財物拉出來!”
高謀子的餘光看著這些騾幫,管家挑選出來的財寶,肯定價值不菲。他手中的槍口,正對著管家的眉心。
砰地一聲槍響,這一次,和上次對待大帥侄子的情況一樣,又是無意間走火。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高謀子的渾身來了力氣。他不逃了,換上了管家的衣服,要把這價值連城的財物,拉回到界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