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疑惑的說道“先生,你說的這個誌怪故事隻是一隅之地的傳說,與‘人’這個大概念有些偏離吧?
天機恍然,是啊,自己是扯的有些太遠了,於是準備精簡一些,慢慢說道“的確如此,我隻是從這個故事中要告訴你們,我們世界各地的人或多或少都帶有同樣的傳承,因此可以推斷出這世界上但凡可以稱為人的生靈,大抵是有同一個祖先的,或許上古時期,我們所有的人都來自同一個部落也說不定。”
李泰覺得這個論斷精彩極了,也詭異極了。那些滿身膻味的西域人、塗滿赭泥的吐蕃人大抵上還與中土漢人有些類似,能歸到一種人的範疇多多少少還能讓人接受。
可是大食人販賣的白奴,以及遠洋上傳來的昆侖奴就有些讓人匪夷所思了,這些毛發膚色與我等截然不同的壯勞力也是‘人’?不是都被唐人當牲口使的嗎?特彆是昆侖奴,溫馴強壯,還不挑食,深受各大勳貴豪門的喜愛,也就是皇室要麵子,覺得弄些黑漆馬虎的內侍有礙觀瞻,要不早引進了。
你說為什麼隻考慮閹了做內侍?多新鮮啊,前些年範陽盧氏鬨出的醜聞還不夠惹眼嗎?一個嫁進來的商賈女的妾室,竟拿昆侖奴當角先生使,一經曝光引起圈內一片嘩然!
一時間竟使得昆侖奴行市大漲,隱隱有些供不應求了!隻是購買之人比較詭異,皆是些女強男弱的商賈之家。這種壯勞力倒是在世家絕跡了,因此也算是吊詭的市場下行,變相的走入民間了。
李世民卻有不同的思維,說道“先生,這個說法可有佐證?能不能站得住腳?”
天機沉吟了一下,說道“但凡是同一物種,陰陽相合即可產生後代,這還不是最大的佐證嗎?要知道生殖隔離就是區彆種群的最大藩籬。”
李世民對李承乾說道“這點著重記一下,以後再向外征伐的時候,也換個說辭。不要老拿不服王化這點作伐,野人一般的東西能服什麼王化?就說咱們是帶來人族正朔榮光的領路人,不忍見四散的野人們經受磨難,難脫野性。作為人族正統,有必要,也有能力帶領暫時落後的同胞脫離茹毛飲血的野蠻行徑,引導他們走上正軌。
這一點你找幾個老儒,讓他們好好潤色一下,算是以後的國策之一。”
崔堯大呼見識了,大唐要提前走帶英的路子,要是再攀攀科技樹,就可以布武全球了!
李承乾雖說整體性格算是比較守成,可大唐的整體慣性在此,也不覺的向外擴張算是什麼問題,何況師出有名,那自然毫無顧忌。
天機也不以為忤,擴張嘛!大唐嘛!應有之義!否則我費這一腦門子汗,嘚啵個什麼勁?
李世民又拿起一本手繪地圖說道“先生,你來看看。既然是人族起源於同一部落,那起源地在哪裡?是河洛地區還是關中平原?”
天機眉眼有些抽搐,這人就這麼自信嗎?都踏馬有了世界地圖了,還一直在這一畝三分地上踅摸?就不能往外看看?
於是耐心性子用不怎麼好使的獨眼翻了兩頁地圖,在注明“原始大洲”的地方停留了下來,遲疑了一下,就在中段的地方瞎指了個地方。
“呐,就這,大差不差。”
李世民眉毛豎起,詫異道“這不是那種顏色最深的昆侖奴祖地嗎?雖說這種昆侖奴確實是上品,也不至於落個‘人族初祖’的名號吧?不妥不妥!”
天機明白了老友的意思,他是那種窮經皓首的人嗎?狗屁!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
於是揶揄的說道“那你給安排一個?要不就定到太原?你的出生地?”
李世民到底沒那麼厚的臉皮,嘿嘿笑道“如此就太假了,不好不好,你說長安怎麼樣?”
天機翻翻眼皮說道“你翻翻史書,三秦之地是幾時起家的?就算上朔到秦始皇,再往上數奮六世之餘烈也才幾年?我華夏可是有史書記載的,你能蒙了誰?”
“周朝也算起源於三秦之地呀,這還不夠久遠?”
“嘿嘿,周朝可是諸侯叛亂起家,你猜猜是誰給封到這裡的?”
李世民一攤手“春秋以前的事都是傳說紛紜,各種誌怪混雜,沒個信史,怎麼查?”
天機緩緩說道“最起碼周朝之前的商朝有物證可查!”
李世民騰的站了起來“物證在哪裡?可能做成鐵證?”
天機回憶了一番說道“中原黃河北岸的相州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