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堯果真蹲在柱子後邊,耐心等候著朝會的開始,路過的重臣總要看一眼這廝,有那眼神不好的,還以為盤龍柱上多了新的掛件一般,伸手去摸才發現是個大活人。
尉遲恭隻得不斷地和眾人解釋,此乃劣徒,今日頭回上朝,本官不忍劣徒在寒風中等候,特意帶到殿內,諸位同僚多多包涵雲雲。
“行了,彆蹲著了,快站起來,陛下拐過來了。”要說還是站的高看的遠,尉遲恭第一個就發現了陛下的行蹤,早就站的板正了,不像有些人還在那裡蹲著靠著,順便調戲一下維持秩序的禦史們。
崔堯也知道輕重,平時可以沒大沒小的,反正有姥爺罩著。今日可不行,在大朝會上作死,崔堯可沒那個膽子,說不得真會挨了板子,還沒處說理去。
於是崔堯一溜煙的就藏到了師父的背後,此處藏風避水的,甚是妙哉。
不多時,皇帝就和常務副皇帝一齊走了進來,太子殿下落後一個身位,亦步亦趨的坐到了皇位下首的繡墩上。謔,連把有靠背的都沒混上,還得努力呀,師弟!
然後就是一係列的流程,先是各部尚書上來發表了一下最近忙的事情,其中兵部尤為活躍,哪哪又有叛亂了,邊境又有摩擦了,惹得幾個老家夥摩拳擦掌的,紛紛拍著胸口要出兵平叛去。
這個說五千兵馬足矣,三個月時間算上來回,定能將賊酋的首級獻上。
那個嘲諷道五千?你可真敢勞民傷財,某家三千足矣,兩個半月即可馬到功成。
最後還是崔堯的師父比較強力,或者說會吹牛逼,直接開言道“哪裡用的那般麻煩,一千人足矣,某家率一千輕騎,一人雙馬,四十天即可回朝。”
那邊廂一個大黑胖子越眾而出,哂笑道“四十日隻怕來回就夠嗆了,莫不是你尉遲老黑有什麼道法不成?到了邊境大吹一通法螺就可讓敵人不戰而降?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尉遲恭見到此人出來,怒罵到“程老匹夫,你怎知老夫不行?爾敢欺我刀不利否?”
那個與師父一般黑的胖子笑道“你剛才聽清楚那牛鼻子說的是哪沒有?就敢胡吹大氣?”
尉遲恭不屑的說道“不拘何處,哪裡老夫趟不平?”
說罷又轉頭問向說話的兵部尚書“懋功,你方才說的是哪裡不太平?”
兵部尚書李積無奈的看向陛下,示意陛下管管這兩個黑廝,這踏馬的和這些蟲豸一起,怎麼能搞好大唐?
怎奈李世民偏偏對這兩個老貨寬容的很,偏心的說道“尉遲愛卿沒聽清楚,你就再說一遍嘛!人家尉遲這個踴躍的心態還是值得誇讚的。”
……李積覺的心很累,隻得說道“吐蕃!吐蕃!就是那個裹滿牛糞的吐蕃鬨亂子了,此前已經多次擾邊了,這次更是派了個老頭下來,非要胡攪蠻纏的娶個公主回去,否則就要兵戎相見了。”
李世民回憶道“朕記得十年前那個鬆讚乾布不就派人來過一回嗎?當時鬨的還挺大的,朕最後說的什麼,你們不記得了?”
李積答道“自然記得,陛下當時說,不稱臣,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嘛!可陛下您也隻是嘴上痛快了,並沒有跑到那高原底下駐蹕去,算哪門子天子守國門呀?”
崔堯直呼好家夥,這是什麼行為?這是盜竊!這是不道德的!嶽父你要是這麼說了,小一千年後,讓jundy說什麼?人家可是真的守在邊境上,打了一輩子仗。人家活一輩子就指著這句話名垂青史呢。你用了人家怎麼辦?多憋屈!
崔堯推推師父,小聲問道“師父,我朝沒有和吐蕃聯姻過?”
尉遲恭疑惑的說道“不曾呀,理會那些臭人作甚?”
崔堯不甘心的問道“文成公主,師父有沒有聽說過?”
尉遲恭搖搖頭“文成公主?哪兒人?哪個番邦的雜碎生下的閨女也敢叫公主?不要命了?封個縣主就偷著樂吧,還敢叫公主?”
站在前方的李道宗,聽見了師徒的小聲嘀咕,也忍不住點頭,輕聲插嘴道“就是,哪個雜碎生下的?也敢妄稱公主?老夫要是知道了,非弄(neng)死他不可。”
尉遲小聲的介紹到“江夏郡王李道宗,在皇室裡算是個會打仗的,隻是不如老夫勇武,手上功夫太次。”
誰知李道宗耳力甚好,聽了個清楚“老匹夫說什麼?誰不如你了?就你這黑廝也敢在老夫麵前張狂?”
尉遲恭掏掏耳朵說道“怎地?說你怎麼了?眼睛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