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漁也看到了,當時的薑焱淩心中所想的那個人。
那個人後來來了嗎?
在海底不知晝夜,過了很長時間之後,除了一些蝦兵蟹將來過監獄,沒有任何人來看過他們。
這兩個人像是從來沒出現在這世上過一樣,被丟在海底,連個想撈他們出來的人都沒有。
可是這一天,薑焱淩抬頭看到了一個與眾不同的身影從海麵上朝他遊過來,他本以為自己餓出幻覺了,可是那個人似乎周身自帶著青色的光環,在海中耀眼得很。
遊向薑焱淩的女子,像個仙女,一身飄逸青衣,腳踩雲紋長靴,頭上一支簡約的白玉簪子,雖然穿著普通,但容貌美得世間少有,不同於那些濃妝豔抹的美人,而是有一種超凡脫俗,令人不敢褻瀆的美麗,周身若有若無的光芒,讓她看起來就像天上的仙子。
她徑直朝著薑焱淩遊去,看得一旁的章魚哥都呆了。
“沒想到薑小弟你竟有個仙女姐姐來救你,章某突然覺得,自己嘗的那三千佳麗都平平無奇了。”
兩人沒理章魚哥,薑焱淩驚喜又意外,問道“你怎麼下來的?”
青衣女子不語,薑焱淩隻稱她為神仙姐姐,因為他也不知道她的真名。
“先彆多問,出去再說。”神仙姐姐手指凝聚光芒,如利劍一般輕而易舉斬斷了門鎖。
“誒誒誒!幫我也打開啊!”章魚哥一看有大腿可抱,急忙求救。
薑焱淩看了他一眼,還沒開口,就被青衣女子堵上了嘴“你都自顧不暇了,還管他乾嘛,走。”
一轉眼兩人就逃出了龍宮,青衣女子道“龍王要把你交給天庭,一會兒天兵天將下來要人,發現你不在一定會大肆搜捕,你趕快走。”
“什麼?天兵天將?”薑焱淩整個人都懵了。
“我一個普通人犯得著派天兵天將?太離譜了吧!”他接受不了。
“如此趕儘殺絕,究竟是為何?”薑焱淩質問道。
“雖然你一直以來聽命他人取人性命,但殺人償命的道理你不會不懂,不管是在哪裡,你都隻能藏起來生活。”青衣女子嚴厲地正視著。
“連你也這麼覺得嗎?”薑焱淩正色問道。
“你隻是一個墮落了的好人。”青衣女子拿出一塊兒圓形的玉佩,隻見其中間一圈鏤空,雕著一把箜篌。將玉交到他手上,說“這玉佩能掩蓋你的氣息,但是那些本就認識你的人還是會威脅到你,趕緊走,去到一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重新做人。”
話音剛落,一隻箭射過來,兩人躲開,玉佩被射成了兩半,薑焱淩手裡拿著半塊兒玉,想靠近青衣女子。
他越獄的事被人發現了,龍宮的蝦兵蟹將從海裡湧出,密密麻麻包圍上來,在海中,兩人孤立無援地像兩根斷了根的海藻。
“不要成為你血脈注定之人,走!”
“什麼?等……!”
青衣女子不由分說,一把推開了薑焱淩,一股力量帶著薑焱淩強行離開了大海,青衣女子的身影被追兵埋沒,消失在深海之下。
這是薑焱淩記憶裡最後的畫麵。
“不……!”子漁驚呼,他此刻依然紅了眼眶。
他觀看薑焱淩的記憶的時候,感受到了那種不舍和撕裂的痛苦。
群魔擁附三百載,卻還是孤苦伶仃。
施術完畢,子漁從記憶中脫離,發現薑焱淩不知什麼時候從座位上離開,跑到了子漁身後,麵朝著殿門外,手裡摩挲著記憶中那半塊兒玉佩。
此刻,正殿的門口投進來一絲溫暖的光芒,被漫天的黑雲過濾過,像是混了金色的橘色,一點點照進殿內。
薑焱淩走向門口去迎接那光亮。
“你見過西北大荒的日出麼?每天午時日出,未時落下,隻有一個時辰。在暗無天日的大荒,每天的太陽像是世上最珍貴的珍寶,雖然刺得你睜不開眼,但還是想要去靠近,那是你在黑暗中唯一抓得到的東西。”
薑焱淩做了個伸手的手勢伸向門外的太陽,接著道“我的世界裡本來有那麼一束光,但是她被奪走了,被偷走了。”
他怒目而視正殿外的台階下,台階兩側插著無數柄斷劍,從他腳下一直延伸到山底,每一柄斷劍,都是來挑戰他的仙門中人的墳墓,他殺過的人的墳墓從山頂排到山腳下。
“我以他們斷劍為墓,衣冠為塚,用他們的鮮血來祭我族人千年來受到的殘忍和屈辱,他們把我們趕到了寸草不生的荒漠,我便也讓他們永遠埋葬在此!”
“他們奪走了我的光,我便也拿走他們的。”
“我的怒火……不可約束。”薑焱淩微微舉起攥緊了的右手。
太陽和薑焱淩背影的重疊,身形被高溫蒸騰得歪曲模糊,仿佛他身上燒著一股無名之火,令子漁後退了一步,看著他的眼神,露出一些畏懼。
對方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怒火吞沒,失控。
但他沒有,薑焱淩深呼吸了一口,轉過身,一臉平淡,將手輕輕放在子漁肩上,後者輕輕抖了一下。
“既來之則安之,漁兄,既然你那麼想知道我心中執念,何不在此地多待幾日?西北大荒的風土人情,有的是要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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