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荒漠上少有天氣晴朗,風平浪靜的日子。很多時候,風沙和陰霾是這裡唯一的主人,比盤踞在這裡的群妖們還要曆史悠久。
妖族多是獸族修煉而成,在視線受阻的沙塵中,他們能靠嗅覺和聽覺分辨即將來襲的敵人的位置。
不過還有更加直接的方式,通過正在靠近的強大靈力源頭,也能感知到強者的靠近,或者——直接用地麵發出的震動來判斷。
沙漠裡緩慢行走著一個巨大的黑影,拖在地上的斧頭,於沙地上畫出一條長長的,慵懶傲慢的直線。
黑麵巨人穹兵每邁下一步,地麵都會微微震動一次,驚得那些躲藏棲息的妖獸抬起頭注視著這個巨大黑影,沙塵中一雙雙閃著妖光的詭異目光看向穹兵,但隨著穹兵回敬一個鋒利威嚴的眼神後,那些小妖們全都四散逃開,遠離這個可怕的家夥。
穹兵看似在沙漠上漫無目的地走著,但是他的武器,那把鑲著猩紅寶石的血紅戰斧,感受著這大地之下一股無名的靈力脈絡,來到一處靈力最接近地表,將要湧現出來的地方時,穹兵停下沉重的腳步。
他用斧柄輕輕敲擊了一下地麵,沙土被吹散開來,露出了地表之下發著紫光的印記。
穹兵的紅色眼睛,發出了驚訝的目光。
“封印竟然不止在不周山下。”他俯下身去抓了一把被紫光浸染的塵土,放到麵前聞了聞。
“這個法陣,竟然到處都是!”穹兵揮舞著大斧,猛烈地砍向地麵。
一擊過後,沙塵暴漲,被掀上了幾丈高的空中,埋在下麵的紫光映上穹兵凶惡的麵容。
一個比九幽堡壘橫跨麵積還要巨大上數倍的紫色法陣,出現在穹兵腳下,散發著和九幽堡壘底層,封印魔物的法陣一模一樣的靈氣,他被海族精妙的陣法和強大的布陣能力所震懾了那麼一刻,隨之而來的,是洶湧的憤恨與怒火。
他昂起頭顱朝天怒吼,吼聲在整個大荒之中回蕩許久。
九幽堡壘底層,最接近不周山封印的地方,住著九幽堡壘的管理高層,管理整個半魔聚居區的秩序。
為首的統領穹兵,是半魔公認的最強者,無人敢忤逆,傳聞他一斧能劈開群山,殺死眾神,他與獄教教主薑焱淩的實力孰高孰低,也是半魔間的熱門討論話題,至今為止兩人還沒比試過。
這九幽堡壘的二把手玄冥長老,卻是神秘又鮮少露麵的,平日穿著長袍戴著帽子,老成穩重,脾氣也不似穹兵那般火爆,是個好相處的人,又善於謀略,精通各類詭術陣法,手上握著九幽堡壘殺手組織的直接指揮權。
這九幽堡壘的兩個高層,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穹兵回到九幽堡壘,急不可耐地直奔玄冥,由於身材高大,進屋的時候犄角總是撞著門框。
他拍拍門框上落在頭頂的石灰,道“你說的果然沒錯,那個封印遍布這塊大地,若要完全解開,難道要把這不周山掀個底朝天嗎?!”
玄冥灰白的手指正扶著一盞茶,不緊不慢地吹著冒出的熱氣,穹兵剛才那一陣動靜,差點把他的茶震灑了。
“不止是西北大荒,海族的陣法層層交疊,當年在西北大荒結陣時所用的五靈凝晶,被海族散於天地各處,紛紛以最具靈力的寶物鎮著,若想破陣,須得一一取來。”
“海族皇室之血,蚩尤所鑄之劍,現又加上五樣靈物!”穹兵脾氣急躁,聽到如此麻煩的破陣之法,氣海族氣得牙癢癢。
“湮世穹兵,莫急。”玄冥喊出了他的全名。“最重要的,是海族皇室的鮮血,還有薑教主手上那把可破天下結界的凝寒淬。”
“薑焱淩……”穹兵把這個名字在尖牙之中咀嚼了一番。“你誘他入魔誘了三百年,他不但不肯打開不周山下的封印,現在反而還越發向著人族了,前幾天,他殺了進攻禦龍關的赤牙狼。”
玄冥微微搖頭,道“每一場殺戮,都飽含著殺戮者強烈的欲望,而薑焱淩的欲望,越來越複雜了。”
“事態越來越脫離你的控製,你不怕他日後持雙劍反水?若他與我等為敵,又該如何?!總歸要我一斧頭劈了他,搶了雙劍來用才最穩妥!”穹兵口出狂言,躍躍欲試。
“這裡全是等待他拯救的同族,他怎會撒手不管?”玄冥指著屋外,通過九幽堡壘的排煙口,正巧能看到兩顆極亮的紫色星星,連那烏雲都擋不住光芒。
“七殺與破軍星百年來一直掛在空中,從未有變化,天庭的災禍遲早會到來,現在所出之事隻是通往未來的一個小插曲,並不會對其有任何改變。”
玄冥把穹兵的急躁安撫了幾分,傳了殺手組織中的人前來。
“參見穹兵統領,玄冥長老!”暗殺組織一共十人,都是受訓練過後精英中的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