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流三人在天路鎮中找到了一處客棧,暫且歇下,昨夜他們三個相當於一夜未眠,山路陡峭漫長,而且這些仙門大派,不在山路上弄點試煉是不可能的。
顧雲清和淩珊沒有修煉過仙家心法,隻是會些淺薄的拳腳功夫,貿然上山闖關恐怕會體力不支。
他連鬼門關都闖過幾回了,區區試煉,能奈他何?薑流一人在房間裡踱步,脫下了上衣,露出了肌肉健碩的身體。
他對著房間裡唯一一麵銅鏡,想要看看自己背上有沒有淤青,靈山洞府中那塊巨石砸下來的時候還是有點疼的。
背對著銅鏡,扭著脖子看了半天,也未能看到背上有絲毫的傷痕。
他的身體已經很難受到傷害了,但還是保留著年輕時作為關劍山私養的殺手時的習慣,每次爭鬥之後,都要檢查身上的傷口,然後悄悄把傷口包紮好,如果是背上這種難以觸碰到的位置,關月瑩會幫他包紮。
他的身體完好無損,身經百戰磨練出來的身體,卻沒有一絲傷疤。
不,其實是有一道顯眼的傷疤的,就在他左側的大臂上,當年阿琪救他出深海,分彆之時巡海夜叉一箭將阿琪給他的玉佩射成兩半,同時也擦傷了他的左臂。
那箭上附有咒術,即便是神族,中這一箭傷口也難以愈合,所以之後即便他覺醒了血脈中的力量,這道傷疤還是一直伴隨著他,時不時提醒他那段痛苦的經曆。
也許是時間久了就麻木了,這會兒看到左臂上的傷疤時,薑流的內心倒沒有那樣撕裂的感覺了。
突然傳來了敲門聲,門外傳來懷隱的聲音,薑流穿衣服穿了一半,隻把左邊有傷疤的那一邊用衣服蓋住,便去給懷隱開門。
“薑公子,我……”懷隱看著薑流那半邊健壯的身體,愣了一下,不禁想問這一身肌肉是怎麼練出來的,他的同門師兄弟們,每天上山砍柴打水練武,也沒少鍛煉身體,也沒見誰練出來這等完美的身材。
他咽了一口口水,心裡十分慚愧,一個門派的修仙人士,身體還沒薑流一介鐵匠好呢。
“怎麼了?”薑流看他臉色有些奇怪,問道。
懷隱恢複了臉色,拿出一個發出藥味兒的黑盒子,道“掌門說公子在洞中為救淩珊姑娘被巨石砸中,特派我去買了點藥,興許能用上。”
薑流聽後,心裡一暖,麵上自然流露出微笑,這個杜瑤光,還真是麵冷心熱,如果是她親自來送藥的話,他會更高興的。
懷隱進了屋,剛放下藥盒,就伸手要去幫薑流把穿了一半的衣服再脫下來。
薑流頓感尷尬,他以前這事都是一個人乾的,突然有人要幫他擦藥,心裡十分不習慣。
“薑公子,傷口在背上不方便的話,我可以代勞。”懷隱麵對薑流觸電般的反應,耐心解釋道。
“不必了,我習慣自己包紮。”薑流依舊推脫,他除了不想讓不熟悉的人碰自己身子,還不想暴露左臂上那道傷疤,解釋起來又要編瞎話。
懷隱笑笑作罷,從懷裡掏出一卷羊皮紙,展開來是一幅地圖。
“薑公子,這是從山下通往西王峰的桑禹道的地圖,這其中有兩條岔路,一條直通西王峰,但曆代掌門長老在此布置了諸多陣法咒語,收服的大量靈獸也多在這條路附近活動,而另一條較為隱秘,從峰側繞了一周通往山頂,路程上雖長了近一倍的距離,但除了一些弱小精怪,沒有太大阻礙,若薑公子不願冒險的話,可以選擇第二條路。”
說罷,他把羊皮紙一卷,遞給薑流,薑流剛才趁著懷隱講解的功夫,已經把桑禹道的大概地貌記了個六七成,此時便把羊皮紙推回懷隱懷中,道“請道長轉告你家掌門,我會憑本事入她昆侖的。”
懷隱眼中露出欽佩,笑道“薑公子信心滿滿,懷隱就放心了,好,我等著和公子做師兄弟!”
天竺國南麵,西楓鎮。
曾經,這個距離天竺國數十裡的小鎮,隻是一個小小的驛站,後來,因為禪師的一個小小的規定,凡是想麵見禪師者,求取佛經也好,解惑因果也罷,為顯誠意,都要從自己的住處徒步走到天竺法音寺前,禪師才會答允他的要求。
否則,多少錢財寶貝都買不來他一條忠告。
時間長了,法音寺附近的地價瘋狂生長,連個客棧上房,都比外麵貴了三倍,再加上路途遙遠,天竺國以外的人若是想麵見禪師,不是王親國戚或大富大貴的話,根本沒有那個能力到達法音寺。
於是,這個天竺國數十裡外的小驛站,也慢慢發展成了西楓鎮,唐長老師徒幾人,今日傍晚到了小鎮中歇腳,明日便能到達天竺了。
深夜,師兄們和師父已經在房間另一頭睡著了,子漁點著油燈,還在看那幅他憑著記憶畫出來的未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