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冷風從沉淵穀穿堂而過,吹起了薑流白色的衣角,和坐在他對麵那個端莊優雅的仙女的青色的裙邊。
薑流好久沒有這樣真切地看著他的女神了,她的臉頰瘦了,更加精致美麗,隻是有些沒有血色,微顯虛弱疲乏,卻也是眼含笑意和薑流對視著,無言也能交流。
如果可以,就讓他一輩子待在這個沉靜的深穀之下吧,永遠也不要有人來打擾。
“阿琪,你知道嗎?我在禦龍關遇到了一個人,她長得很美,超凡脫俗的美,雖然外表冷漠,但是我能看到她內心的熱忱和憐憫,見她第一眼,我差點把她當成你了。”薑流對她訴說道。
女神似乎欣慰地一笑,微微闔眸道“我的故事,早已如滄海桑田般被人遺忘了,阿流,你也該放下我了。”
阿琪的裙角宛若一片輕飄的雲,再被風吹上一會兒便要散了,薑流心裡突然湧上一股哀傷,道“有誰能夠代替你呢?”
昆侖女神不語,縹緲的身影化作了雲煙,薑流悵然地靠在石壁上,發呆出神。
原來,這又是一個夢啊。
薑流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正午,懷隱叫醒他的時候,他還昏昏沉沉睜不開眼呢,邊上放著懷隱送來的早飯和午飯,送來早飯時,天還沒亮,沉淵穀下更是黑得不見五指,懷隱見薑流睡得沉,就沒叫醒他。
結果到了午時來送飯,發現薑流還睡得死氣沉沉,早飯都沒吃,這才把薑流晃醒。
“薑師弟,薑師弟,已經午時了,快醒醒。”懷隱很耐心地晃著迷糊的薑流。
“要是讓蒼穀長老知道你睡到正午,又要多罰你幾天了。”懷隱苦笑著勸道。
“那正好,這地方光線暗,不知日夜,風吹得人舒適得很,我好久沒睡過這麼安穩的覺了。”薑流甚是慵懶地伸了個懶腰。
這話可是標準的送命答案,被長老聽到了,怕不是要掉層皮。
懷隱知道自己這位師弟脾氣古怪,可真沒想到,他的脾性完全就是在長老們的忌諱上撒野。
看來這沉淵穀,以後要多一位常客了。
這時候,懷隱突然注意到薑流旁邊那座神女雕像的玉石底座有些異常,色澤比平日裡暗了不少,他平日算是心細的人,便上前去查看。
薑流剛剛睡醒,此時也注意到那塊玉石的不同之處,他突然有些心虛,那玉石吸了他的魔力,表現得有些反常,若是被人追查出來該如何是好。
早知道他就該把那顆附有伏魔印的藥丸吃下去。
懷隱打量了半天那塊玉石,突然發出一聲驚呼,道“呀!這塊玉從哪吸收的這麼多凶煞之氣?!”
薑流摸著下巴裝傻,感覺大事不妙。
“昨晚此處應該沒人經過,薑師弟,難道你……”懷隱震驚地看著薑流,所得出的結論呼之欲出。
“誒誒!不關我事啊,你們門派這塊玉石跟個強盜一樣,是它自己動的手!”薑流急忙擺手撇責任,可是說完一想不對,這不就跟承認了那玉中的凶氣是從自己這裡來的麼?
懷隱身子一震,匪夷所思地望著薑流,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嗨呀!我的好師弟!你怎麼知道收集異獸的凶氣可以減刑的?”
“啊……?”薑流懵在原地,他什麼都不知道啊……
“昆侖派有個規矩,若是惹了長老師父生氣,被罰到這反思,隻要下山去捉幾隻未被門派馴服的凶獸,提取他們的煞氣注入玉石,煉化兩周天之後,煉化出的清氣是可以煉成丹藥的,隻要將功補過,都可以免去懲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