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兩年時光荏苒,一切都開始發生改變。
黑崖酒館的粗獷複古風漸漸不受到歡迎,早些年就有了作風紳士的苗頭,如今更是人人推崇。
大街上隨處可見身著西裝禮服,踩著皮鞋係著領帶,戴著高禮帽的男士。
女士們則是穿著愈發花哨,卻又顯得保守的衣裙,在大街上談論該使用什麼樣的香水。
街道環境也翻新,最起碼之前隨處可見的臟亂差已經消失不見。
可它們並非被清理乾淨,也不會憑空消失,隻是藏在了更深的地方,不會被人察覺罷了。
就像是外表光鮮亮麗的女士們,噴灑香水其實隻是為了遮蓋身上的狐臭一樣。
隔壁新開了一家咖啡館,為了不讓自己的生意被分走,密斯比先生選擇改頭換麵,將黑崖酒館變成了黑崖旅館。
承包的土地變大,修建了可以住人的客房,原先的酒水和餐食生意依舊在做,還不聲不響的上新了咖啡的服務。
而兩家明裡暗裡競爭的店鋪之間,還有一條幽深的小巷子,那裡是曾經的貧民窟,如今隻有一戶人家還住在那裡。
正是達利歐和迪奧的家。
因為實在是沒錢換個地方居住,達利歐成為了唯一的釘子戶,其他貧民窟的居民,少數酒館曾經的常客,早就靠著這些年的努力,住上了新的房子。
隻有達利歐還在抱怨,為什麼隻有他沒有發財。
“齊叔叔,我的測驗通過了,可以報考學院了!”
正在擦拭酒杯的齊林,聽到了一道從青澀愈發變得成熟的欣喜聲音。
“恭喜你,迪奧。”
來者正是已經十三歲的迪奧,經曆了兩年自學,在齊林不留餘力的支持下,不敢說學富五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那也是一個具有一定知識儲備,能夠說出自己對這個世界見解的陽光男孩了。
“你有心儀的學院嗎,準備什麼時候去參加入學考試?”
這兩年來,除了齊林的資助,迪奧自己也在努力工作,雖然是做些擦桌子洗盤子的小事,而且由於年紀小,還隻能在後廚暗中進行。
但他也算有了一筆收入,用來減少齊林在他身上付出的負擔。
“我不著急的,畢竟父親他……”
“是嗎,達利歐已經不行了啊。”
雖然這個家夥令人厭惡,甚至齊林還開玩笑地說過,迪奧以後如果有機會上大學,一定要報考法律專業。
為的就是親手把這個家夥送進監獄。
但畢竟他是迪奧的父親,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就像是齊琪之於自己一樣,對於迪奧來說,這個男人也有他特殊的意義。
“那這兩天先休息一段日子吧,在家好好照顧你父親,不管怎麼說,在他生命的最後關頭,有你的陪伴也算是一種慰藉。”
兩年以來,齊林不止一次的向他形容一位正常的父親,是如何對待自己的孩子的。
一開始,迪奧表現得極為憤怒,甚至嫉妒那些孩子可以得到父親的疼愛。
但是齊林點醒了他。
“來自原生家庭的苦難無法避免,你會選擇怎麼對待它帶給你的傷痛?
是就此一蹶不振嗎,還是克服這份痛苦,轉為前進的動力?
你有一個稱不上合格,也算不上好的父親,但你不一樣,從你開始可以發生改變。
倘若有一天,你也娶妻生子,成為了一個父親,你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嗎?”
迪奧自然回答說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