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伯熙的聲音清冷而富有磁性,仿佛山澗清泉,讓人心生向往,他微微頷首,算是行過了禮,便又低下頭繼續專注於他的畫作。
李昀婷看他如此年輕俊朗且氣度不凡,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異樣的情愫。
“顏先生真是好才華,不知這幅《春山千鬆圖》何時能完成?屆時我可否有幸一觀?”
她輕啟紅唇,聲音婉轉動聽,與方才那囂張跋扈的模樣判若兩人,展現出她柔情似水的一麵。
顏伯熙嘴角微撇,顯露出不願多言的淡漠,手中的畫筆毫不停歇,全神貫注於案前的畫卷之上。
“我最鐘愛的挑戰,就是那些難以馴服的烈馬。”李昀婷輕挑眉頭,話語中帶著幾分挑釁,隨後她輕盈轉身。
“堂兄,把他送進我府裡吧?”她笑意盈盈地提議。
李隆璟眉頭微皺,語氣中透露出維護之意“不許對顏先生無禮,他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幕僚,是要助我一臂之力的人……你不是有懷恩了嗎?怎麼?才多久就膩了?”
“彆提那個沒用的東西,”李昀婷不屑地撇撇嘴,“踏青時稍不留神就摔斷了手,現在整日裡隻會哭哭啼啼,還要我費心去哄他。”
對於男寵她一向是喜新厭舊,這懷恩現在不能服侍自己了,新鮮勁自然過得更快。
李隆璟輕歎一聲,無奈地搖了搖頭“我讓人去江南再給你挑些好的,到時候直接送到你府上。”對於這個堂妹的荒淫放蕩,他雖不讚同,卻也總是順著對方的心意。
李昀婷一聽,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的光芒“若是堂兄你能坐上那把椅子,那我想要什麼,豈不是手到擒來?”她說著,目光又不自覺地飄向顏伯熙。
“休得胡說!”李隆璟臉色一沉,嚴厲地瞪了她一眼。
這聲嗬斥如同一把火,點燃了李昀婷內心的瘋狂“我胡說?難道你心裡不是這麼想的嗎?皇祖父當年可是更看重七皇叔的,要不是那些大臣們嚷嚷著長幼有序,現在坐在那位置上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說完,她放肆地大笑起來,聲音在整個殿內回蕩“這第一回合的春闈,堂兄你可沒贏,那一位也不算輸!”
李隆璟的臉色逐漸陰沉,他從新端上的果盤中隨手拿起一顆葡萄,目光深邃。
“要是真那麼容易贏,大周幾十年前就已經血流成河了。不過,這次春闈確實讓不少人跳了出來,各顯神通。”
“哦?誰?”李昀婷好奇地湊近。
“李芳自然是其中之一,司禮監都是他培養出來的人,我連安插一個眼線的機會都沒有。還有那個陳錦,短短幾年就成了皇帝的心腹,不可小覷。”
“太監不過是一群沒根的家夥,根本不足為懼!倒是內閣的那些老狐狸,堂兄你可得好好拉攏拉攏。”李昀婷一臉輕蔑,言語粗俗,讓一旁的李隆璟都忍不住微微皺眉。
“不必急於一時,不過是些文臣罷了……最會見風使舵。”李隆璟淡然說道,話音未落,臨江王府的暗探匆匆而來,遞上一封書信。
李隆璟並未親自接過,而是微微頷首,示意他將書信交給顏伯熙。
這一舉動讓李昀婷頗感意外,“堂兄對顏先生如此信任?”
“當然,”李隆璟的語氣中透露出深深的篤定,“他原本是要死在詔獄的人,是我給了他第二條命。”
顏伯熙聽到二人談論自己,但是置若罔聞,神色不改地繼續專注手中之事。
一個多月前,陳錦來詔獄時,曾向他提及可能存在的第二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