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為薛世子作證,他與此事毫無關係!”
清脆的嗓音突然響起,眾人轉頭,隻見湘琴不知何時已站在祥雲廳的側門旁。
她步履輕盈卻迅速走向洪映蓉,先是對老夫人深深一禮,緊接著又轉向京兆尹李正玄,優雅地行了一個禮。
薛元初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你為何會在此?”他忍不住問,同時又偷偷瞥向薑書秀,生怕妻子對此有所誤會。
洪映蓉伸出手,沉穩地示意在場眾人保持安靜,“是我讓湘琴留在府中的。”
聽到母親這般解釋,薛元初點頭,然後不再說話。
而湘琴的目光冷冽地射向江仁與江儀,聲音中透露出堅定與冷靜。
“上個月,江家兩兄弟偷偷把我送進侯府,伺候薛世子。那時他們私下裡曾交談道,失去了薛世子與他們一同應酬,他們手中的銀兩都變得捉襟見肘。”
“甚至還感歎,像薛世子這樣出手慷慨大方的朋友,一時間再難找出第二個來。”
“倘若他們所言非虛,那麼拐賣花娘所得的錢財,又怎會與薛世子共同分享呢?這其中的說法,顯然是自相矛盾。”
湘琴的話音落下,整個祥雲廳陷入了短暫的寂靜,尤其是京兆尹李正玄,他的眉頭緊鎖,顯然在認真思考湘琴的證詞。
江仁、江儀兄弟倆的臉色則變得極為難看,他們相互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顯然沒有料到,湘琴會突然出現,並且如此直接地揭露了他們之前的言行。
李正玄打破沉默,他看向湘琴,“照你這麼說,薛世子的確沒有必要為了錢去鋌而走險。”
湘琴頷首,聲音堅定地對李正玄說道“大人,我明白單憑我一人之言難以令人信服。但您可以向那些被解救的花娘求證,她們最後一次外出赴宴,都是與江家這兩位兄弟常聚的世家子弟。因此他們得知花娘的行蹤並不困難。”
說著,她伸手指向江仁與江儀,那二人被她言辭犀利地指出,嚇得瑟瑟發抖,躲進了角落。
李正玄心中已然洞若觀火,江家兄弟顯然是企圖通過攀咬薛元初,想借興遠侯府之威來減輕自己的罪責。
他沉聲對洪映蓉說道“老夫人,該詢問的事,下官已悉數了解,近日還需世子留在府中,若有需要,我會派人前來傳喚。”
洪映蓉聞言,起身致謝“多謝李大人明察秋毫。”
李正玄點頭回應,“今夜多有叨擾,還望海涵。”
隨即,他轉身向官差下令“將這兩人押入大牢,嚴加看管。”
官差們應聲而出,立刻把江仁、江儀帶上鐐銬,鐵鐐的碰撞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薑書秀身形一晃,薛元初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讓她慢慢在軟榻上坐下。
隨著京兆尹官兵的離去,祥雲廳重歸寧靜。
蕊兒迅速端來一杯水,薑書秀飲下後,心神漸定。
洪映蓉讓趙嬤嬤帶湘琴回北苑休息,然後摒退了下人。
三人圍坐在暖黃的燭光下,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得的溫馨與寧靜。
這樣的場景,仿佛已經許久未曾出現,讓人不由得心生感慨。
洪映蓉看著眼前的兒子和兒媳,緩緩開口,將湘琴留在府中的緣由,以及之前江家兄弟企圖利用湘琴偷盜老侯爺薛勇淮印章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述了出來。
隨著洪映蓉的敘述,薛元初和薑書秀的臉色不斷變化,時而驚訝,時而憤怒,時而後怕。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興遠侯府竟然差點遭到如此暗算,而這一切,竟然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悄然發生,讓人渾然不覺。
薛元初聽完母親的講述後,跪在洪映蓉跟前,深深一拜,聲音哽咽道“兒子今日方知自己罪不容恕,讓母親為侯府殫精竭慮,是兒子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