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馨婉端坐在顛簸的馬車中,隨著車輪碾過青石板的聲音,她的心跳也逐漸加快。
手中那張被洪正軒鄭重交給她的藥方,仿佛承載了千斤重量,讓她感到既緊張又充滿了期待。
馬車緩緩駛向宮門,經過層層檢查,終於進入了皇宮的深處。
丁馨婉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自己的儀態,希望能借助姑母壽康太妃的能力,讓太醫院能調配些金線蓮。
就在她去往慈安宮的路上,隻見前方一位華服女子正緩緩走來,氣質高貴,麵容溫婉,身後跟著一群宮女和太監。
丁馨婉一眼認出是寧安長公主李淑柔,當今陛下同父異母的妹妹,也是先帝淑太妃的女兒。
李淑柔雖然身居宮中,但一直與丁馨婉交好,兩人每次見麵都有許多話聊。
“馨婉,這麼早入宮,是給壽康太妃請安嗎?”李淑柔走上前來,好奇地問道。
“見過長公主。”丁馨婉恭敬地行禮道。
“臣女前來,一是為了給姑母請安,二則還有一件要事相求。”丁馨婉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急切。
“是何要事,讓你這般匆忙?”李淑柔輕聲詢問,她原本正打算前往慈安宮與薛善秋一同研習琴譜,此刻卻被丁馨婉的話語吸引了注意力。
去往慈安宮的路上,丁馨婉將城南粥廠的情況詳細告知了李淑柔。
聽到災民們受急病之苦,李淑柔的眉頭緊皺,儘管她久居深宮,對世事了解不多,但心地善良,全然沒有金枝玉葉的驕縱脾氣。
“那如今粥廠的情況如何了?”李淑柔關切地問道。
“戶部的薛大人和太醫院的洪醫士正在那裡全力救治,隻是金線蓮這味藥材還遠遠不夠用。”丁馨婉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因此,我才前來求助姑母,希望能得到她的幫助。”
“戶部薛大人?你說的可是興遠侯府的三公子?”
李淑柔的聲音不自覺地揚高,一抹緋紅也悄然染上了她的臉頰,然而丁馨婉此刻著急求見壽康太妃,對這些細節沒有察覺。
“沒錯,就是今科的探花郎,薛家的三公子。”丁馨婉輕輕點了點頭。
李淑柔對薛家三公子薛季延早已有所耳聞,傾慕他的才學。如今,容德縣君薛善秋在宮中暫住,而她常去慈安宮,也多半是想從薛善秋那裡探尋一些關於薛季延的消息。
丁馨婉踏入慈安宮,壽康太妃一見侄女到來,滿麵笑容,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當聽聞侄女一大早入宮,是為了求取珍稀藥材金線蓮,以救治災民時,太妃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金線蓮確實是珍稀之物,宮中存量也頗為有限。”壽康太妃沉聲說道,“但既然是為了拯救災民於病痛之中,本宮自當竭儘所能相助。”
言罷,她轉身向身後的宮女鄭重吩咐道“你即刻前往太醫院,將此事詳細稟告給院使大人,看他是否能想方設法調配出一些金線蓮來。”
宮女應聲而去,壽康太妃又輕聲安慰丁馨婉道“馨婉,你暫且寬心,本宮已著人前往太醫院協調此事。相信院使大人會通情達理的。”
丁馨婉聽聞此言,心中的焦慮稍稍平複了些許,她感激涕零地說道“多謝姑母鼎力相助,馨婉感激不儘。”
“跟姑母還客氣呢。”壽康太妃微笑著擺了擺手,“不過話說回來,金線蓮雖然珍貴無比,卻也並非萬能靈藥。災民到底是如何染上病症的,一定要查清才好,方能從根本上杜絕再有人染病。”
丁馨婉點頭表示讚同,但心中卻難免憂慮重重。
然而,為了避免讓姑母過於擔憂,她並未將有人故意投毒一事和盤托出。
壽康太妃的慈安宮裡,丁馨婉與太妃又聊了些家常,心中卻時刻牽掛著城南粥廠的情況。
她不時地望向窗外,仿佛想透過那厚厚的宮牆,看到粥廠的一切。
不久後,前往太醫院的宮女回來了,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院使大人聽聞是為了救治患病的災民,決定從緊缺的金線蓮存貨中撥出一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