軋鋼廠黃書決定南下的消息像一枚炸彈，炸得整個四九城的工廠區都沸騰了。
“哎，聽說了嗎？黃書帶著軋鋼三廠的人要到農村去，聽說還是到南方那邊，那破地方什麼都沒有！”
鋼鐵廠的工人抬高了嗓門，周圍的工友們立馬就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了。
“聽說了，說是要去支援什麼水庫工程呢，不過那些農村就幾間破房子，土路！也不知道軋鋼三廠的人發什麼瘋呢。”
“瘋什麼啊？你小子就少見識了吧？”
旁邊一位年輕工人一把把手裡的錘子甩在地上，拍了拍胸脯，得意洋洋的揚著下巴。
“我跟你們說，黃書這是要為國家建功立業呢！人家是真爺們！”
“嘿，爺們？有多爺們？真正的爺們都上戰場去了，他們就是一時頭腦發熱！”
年長的工人有些對這年輕人的話顯得不屑了。
“真當到農村去這麼簡單啊，你們這些從小就在城裡長大的是不知道農村苦呢。”
這下年輕人可不乾了。
“怎麼的？有本事你也去啊！真不明白你們這些人，就會在這裡瞎嚷嚷的，沒見識還不服氣！”
他的火氣上來了，直接指著那老工人吼了一嗓子。
“要是軋鋼廠黃書給你個名額，你敢不敢走？”
老工人臉一紅，往地上啐了一口。
“呸，我才不去呢！四九城不好嗎？你們這幫小兔崽子，真不懂啥叫安穩日子！”
年輕工人擼起袖子，咬著牙盯著他。
“少說風涼話！軋鋼廠就一群鐵骨錚錚的漢子！黃書要是來收人，我也跟著走！”
這話一出，四周幾家廠子的工人們一下子靜了，沒人再插嘴。
一個個睜大了眼睛盯著他，似乎想看看這家夥是不是認真的。
“黃書帶隊就行？”
有人忍不住冷笑了。
“彆看著人家壯，就覺得能帶你們吃香的喝辣的！南下有啥好的？人家到了那邊，還不是要看你們自己的努力？”
那年輕工人朝地上猛跺了跺腳，氣得臉紅脖子粗。
“你懂個屁！黃書把整個軋鋼廠都帶起來了，跟著他那是一種榮幸。”
正爭執著，遠遠地看到幾個穿著工會服的人走了過來。
造船廠的老劉眼尖，一看是幾個工會的老麵孔，心裡不禁咯噔了一下。
“你們瞧見沒，工會的來了！這是要來軋鋼廠搶人呢。”
“要真是這樣的話，黃書會把他們打得屎都出來了。估計是來打探口風的吧？”
另一個老工人冷笑著看著對麵，這都是他們看到的第二批想來撬軋鋼廠工人的企業了。
這些天裡，軋鋼廠要下鄉確實是引起了不少的轟動，其他的企業還真想趁著這個機會來挖牆角來了。
工會代表們一進軋鋼廠，就感受到了一股與自己廠裡截然不同的氣氛。
工人們個個腰杆挺得筆直，眼神裡都帶著一股銳利，站在那裡像是一麵麵鐵牆。
幾個代表互相對視一眼，沉著臉走進廠子。
一個代表剛想張口，打算試探著聊幾句，馬上有個工人跳了出來，抬手一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