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剩餘彈藥隻剩一個彈匣的時候,我們決定返回格蘭比。
七海小姐已經從最初發現喪屍的地方開始,拍攝了大概兩公裡路段上空的影像,回到山間小屋後肯定能據此確認這次行動的成果。
就我個人而言,感覺已經消滅了三分之二的喪屍了。再進行一次這樣的行動,應該就能再次前往丹佛了。
“薩米那邊應該也有成果吧?”
“了解到了不少情況。不過,真沒想到喪屍的聲音會是那樣的。我甚至都想一邊喝著酒一邊慢慢聽呢。”
和我同在一輛有軌電車上的同伴們聽了我的話,都像吃了一驚似的把臉轉向我。
他們一臉認真地看著我,還真有點嚇人。
“怎麼了?我做錯什麼了嗎?”
“不是的,隻是……”
“居然說想一直聽喪屍的聲音!那種‘嗞嗞嗞’的噪音薩米你居然喜歡?作為人類,我覺得這可有點奇怪啊。”
那在他們看來是噪音嗎?
我反倒吃了一驚,眼睛睜得大大的。
“等等,我以前好像聽過類似的說法……是誰來著?說不定凱西還記得呢。在弄清楚之前,或許還是彆把我當怪人看待比較好。”
“是感受性的差異嗎?不過,讓我長時間聽那種聲音我可做不到啊。”
聽了威爾小父的話,大家都紛紛點頭。
畢竟七海小姐一開始也說那聲音像蟋蟀叫,這麼說來,還是有一個人站在我這邊的嘛。
回到山間小屋後,裡爾老爺爺帶著凱西老奶奶出現在圍坐在篝火旁的我們麵前。
老奶奶見多識廣,說不定能明白我和威爾小父他們之間的差異呢。
“……總之,我們在有軌電車上聊了這些事兒。薩米,你也給女士們講講吧。梅她們也是第一次聽喪屍的聲音呢。”
我打開鋁合金箱子,取出轉換器,然後連接到箱子裡的小揚聲器上。
讓她們聽了大概一分鐘播放出來的聲音,結果卻聽到她們說“果然是噪音啊”。
“薩米好像不覺得這聲音是噪音,還說能一直聽下去呢。”
“難道薩米聽這聲音感覺像是蟲子發出的聲音嗎?”
聽了威爾小父的話,輕輕點頭的凱西老奶奶向我問道。
“是的。我是這麼覺得的,娜娜也是聯想到了同樣的蟲子。是蟋蟀呢。”
凱西老奶奶微微一笑。
難道找到原因了?
“威爾,你能一直靜靜地聽著院子裡蟲子叫的聲音嗎?”
“蟲子叫?那可就是刺耳的噪音啊!現在我已經能做到無視它了。”
“這就是答案啦。能把蟲子發出的聲音當作音樂來聽的民族,全世界隻有兩個。一個是波利尼西亞民族,另一個就是日本民族哦。
我讀過一位研究這個問題的學者寫的書。原因好像就在於日常的語言習慣呢。我們好像是用右腦把蟲子發出的聲音當作音樂來聽,而日本人則是像聽語言一樣用左腦來聽。
所以,薩米他們甚至能聯想到相似蟲子的名字,而我們卻隻覺得那是噪音呢。”
“這是同一人類能做到的事情嗎?大腦的使用方式居然相反!”
“大概是因為單一民族長期在與自然融為一體的島嶼上生活,才會產生這樣的變化吧。這麼說來,薩米他們能聽到自然的聲音呢……”
感覺這話都快把我捧成新興宗教的教主了。
不過,這大概就是我和威爾小父他們之間的差異吧。同樣都是人類,環境還真是能改變人啊。
“好像是這麼回事呢。我和埃迪也都是人類呀。而且,我們可不是怪人或者變態哦。”
“不好意思啊……不過,薩米他們居然是把蟲子發出的聲音當作語言來聽啊……”
“這麼說來,分析喪屍發出的聲音這件事,薩米他們好像挺合適的呢。那麼,你又有什麼新的發現嗎?”
“嗯。總部那邊好像也做過測試,我想結果應該差不多吧。就我聽來,通過調製裝置聽到的喪屍發出的聲音,就像蟋蟀叫。偶爾它們一起發出聲音的時候,甚至會讓人產生一種仿佛置身於秋日原野的錯覺。
我也試著改變頻帶、調整調製頻率了,但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
如果那個地方有統領型喪屍的話,我覺得它發出的聲音應該會和蟋蟀的音色不同。下次在丹佛去確認這一點就是接下來的任務了呢。”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統領型喪屍發出的聲音有可能像另一種蟲子叫。我們聽不出其中的差彆,但薩米他們能分辨出來,對吧。好像可以告訴奧利呢。”
我要是去告訴奧利的話,感覺在實驗室裡會被當成異端給“釘死”呢,還是交給雷迪小姐去說吧。
“對了,接下來。這是峽穀裡的喪屍在遭受襲擊前後的影像。我覺得大概消滅了三分之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