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光帶著木雲和大頭穿林涉灘,過通衢曆曲徑,走了大半天,來到一處荒僻的淺灘,沿著淺灘走了兩裡左右,看見一個山洞,上麵三個大字亂石洞。三人鑽了進去。
通過約有三米長的狹小葫蘆口徑兒,忽覺豁然開朗,但見山洞腹口,一張西瓜藤結成的網,那網的形狀甚是奇特,像是一隻大龜殼,上麵還有些鎖結,每個鎖結處都綁了一個人,約有七八個。
“這是在乾什麼?”田光問道。
“依照方子療愈,”靈靈在龜背上,正對了田光,悠悠然睜開眼睛,說道,“商姐姐說,我們要在這網上待足六個時辰,就能避免疫病傳染。你看那邊,商姐姐給我們作好了丸藥,我們每日一丸,吃足七七四十九天就可愈痊了。”
三人見一旁的水瓜俱被一分為二,瓜皮做了容器,裡麵是瓜瓤和瓜籽製成的丸藥。木雲忙帶著大頭上前,想找兩個完好的水瓜,可惜的是,竟然沒有。
“實在不行,我們就帶這丸藥讓他們吃唄,反正也有水瓜的味道,”大頭道。
“你商姐姐什麼時候來的,她現在人呢?”田光問道。
“嗯,她早上來了,給我們做好這個陣,又教我們製了藥,然後就走了,”靈靈道,“去了哪裡我們可不知,也不能問。”
田光無奈,又問道,“你們山村疫病蔓延,是在商嬰去之前還是之後?”
靈靈想了想,又望了巧巧,巧巧搖搖頭,“這我們誰會知,反正就是爹爹娘親兄弟和鄰居都忽然臉黑黑倒在地上了,我們才聽人說這叫疫病,我們姐妹被好心的鄰裡拉到廟裡,我們是在廟裡見到小商姐姐的,當時村子裡還沒死的人都聚在了一起,我們覺得不能跟死人搶村子,所以活著的人就走了,這一路走,還是有人病著,能撐下去的就撐下去了,撐不下去的就死了,倒是小商姐姐,一直沒有生病,還總是幫忙照顧生病的人。”
田光望了大頭,期待著它能看出點什麼,可惜,大頭的心思隻在尋水瓜上,根本沒聽到巧巧的話。
“喂,找你們來是乾什麼的?!”田光見木雲和大頭都心不在焉,有些心急上火,“你們又說來幫我的?!”
“哇,你臉怎麼這麼黑啊!”大頭抬頭,一看他印堂發黑,臉色烏青,看上去好像隻黑麵鬼,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糟了,光伯伯,你也得疫病了,”靈靈道,“快上來,商姐姐說這個陣可以抑製疫毒!”
“我怎麼會染疫病,我可是一直喝著草藥的,”田光心裡雖慌,嘴上還不肯承認,“而且照顧你們快兩年了,我一直沒事,怎麼會現在感染了呢?”
“光伯伯,你有沒有眼花,手腳酸軟?”龜背上的人們七嘴八舌問道,“有沒有覺得心胸悶得慌?”
聽了他們的話,田光再不敢逞強,尋了空結,跳了上去,那結好似蛛絲黏貼了他的後背,他隻覺得通體舒泰,“喂,給我幾粒藥丸吃!”
木雲忙搬了半個瓜皮的藥丸遞給田光,田光一個接一個地往嘴巴裡塞,邊塞邊說,“不幸中的萬幸,我被逐出了部族,要不然,我這倒黴蛋兒會連累整個族的,哎,真是老天保佑,不幸中的大幸啊!”
“會這麼巧嗎?”大頭本來隻是下意識地想反駁他,跟他鬥嘴,話一出口,它忽然想起來了,“那皮囊,我知道為什麼眼熟了,那皮囊!”
木雲也想起來了,“那皮囊是元元的!”
“是的,就是元元!”大頭道。
“什麼皮囊?”田光問道。
大頭便將昨晚同木雲在海邊遇見狐蒙,月亮仙子和皮囊的事情詳細告知。
田光臉色大變,“照你們說,元元是假的?”
“隻是有可能而已,”大頭道,“我們隻是覺得太過巧合,你剛剛被逐出族,怎麼就染了疫病,還是有人知道你染了疫病,所以把你驅趕出族,可見那個人對疫病很熟悉,我猜想,應該就是商嬰冒充了元元,所以把你趕出來,可見她心眼不壞,還知道為你族群的健康考慮!”
“不行,我得回去,”田光在龜背上掙紮,害得其他人如在巨浪滔天的扁舟上,提心吊膽,惟恐掉了下去,“我得去確認,真正的元元去了哪裡,會不會被她害了!”
“你還是安心待著吧,”大頭道,“你回得去麼?我說了幫你,我就一定幫到底,我回原元部弄清楚真相,你就老老實實療養吧!”
“若果真如此,我年年給你種水瓜,”田光動情道。
“除了水瓜,我還想要其他的,你給不給種?”大頭笑道,“不用急著回答,等我回來你再告訴我!”
說罷,木雲帶著它已經出了山洞。
“你為什麼這麼儘心儘力幫他?”木雲問。
大頭笑道,“好玩兒啊,你不覺得探究真相很有意思嗎?”
“僅此?”木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