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喬癲狂一般衝回魁隗峰的藥廬,他踢開一扇一扇的門,狂吼道,“出來!你出來!你出來!”
所有的門都被撞開,嚇得仆人們都躲進院子裡,縮成一團,抱在一起。有機靈的仆人老早就跑去通知了薑玄,薑玄急匆匆趕來,被大哥的瘋魔嚇了一大跳,忙去抱著他,不讓他再踢門,大聲喊道,“哥,發生了什麼事?!”
“爹,爹,你出來!”薑喬被妹妹抱著,動彈不得,癱坐在地上,沙啞地嘶喊著。
“哥,你醒醒!”薑玄給他理好散亂的頭發,擦去臉上的淚水和鼻涕,“爹爹離世很久了,是不是,你怎麼了?想爹了?”
“你爹雖然離世很久了,但他一直都在你哥身邊,”大頭對薑玄道,“你哥哥能看得見鬼,還能跟鬼交流。”
“爹爹在這裡?”薑玄半信半疑,盯著大哥問道。
“爹,為什麼要害死友友?!”薑喬突然盯著半空問道。
這時,大頭和木雲都看到了,一個人影晃動片刻,出現在他們麵前,正是薑孝元。
“不孝子,”薑孝元嗬斥道,“你的職責是研製明夷丸,不要為了小兒女的情情愛愛,忘了家族責任!”
“我聽你的話,我整日裡研製藥丸,我已經很負責任了,關友友什麼事,你為什麼要害死她!”薑喬哭道,“爹,友友是無辜的!”
“你給我閉嘴!收起眼淚,像個男子漢!”薑孝元怒道,“為一個女人就來指責父親,你真是大逆不道的逆子,畜生!”
“喂,老頭兒,你做錯了事,你還有理了,”大頭看不下去了,衝薑孝元喊道,“怪人醫師不過想知道炎友死亡的真相,你知道就說,不知道就說不知道,乾嘛罵人啊!他現在痛苦難當,你不讓他哭是要把他憋死嗎!”
“你要知道真相,好,我告訴你!”薑孝元瞅了大頭一眼,沒有跟它計較,反蹲在兒子麵前,說道,“友友是自己選擇的死。那天鬼差來索命,我已經賄賂他,保下了友友,你是知道的。可她偷聽到了鬼差跟我的對話,鬼差說殺神已經歸位,他們已難再左右生死。我又苦苦哀求,他們才肯幫忙,但說自此生殺大權由神主宰,他們鬼差的這條財路就斷了,所以他們坐地起價,收受天價賄賂。我悉數奉上,他們好心提醒,說殺神歸位後因緣輪也必然會隨著而啟動,若是之前神啟有名字的,漏殺之人,必然會遭天譴,天之所譴會報應到親人和愛人身上。鬼差走後,友友就存了必死之心。”
“這些我們都知道,”炎朋不知何時也來到了,問道,“友友是怎麼中毒的?”
“他們在說什麼?”薑玄問大頭。
大頭對她轉述著,列?和炎羽也湊過來聽著。
這時,隻聽薑孝元又說道,“她是為了幫你。你市集上鬨鬼,友友向我借了驅鬼囊,想替你驅鬼,但她沒想到那些鬼是得病的疫病鬼,友友就被傳染中了毒。”
“我也去了市集,怎麼會沒事?”炎朋覺得不可思議,“還有,集上那麼多人,也沒有中毒,為什麼偏偏就是友友!”
“我知,”薑喬道,“因為你們都吃了艾草團。那艾草團列?曾送來給我,我發現裡麵有祛魅草,正是除鬼毒的。所以你們都沒事。友友雖然也吃了,但是她把鬼集在囊中,中毒過多,所以避無可避。”
“那艾草團不是你送的嗎?”炎朋問。
“不是,”薑喬道,“友友中毒昏迷,我詢問列?才知道他們都吃了艾草團。”
“這樣看來,那些驅鬼到市集的人,本意隻是擾亂秩序,根本無意害人,”大頭道,“二朋,這山裡,除了你這隻鬼,是不是還有還有另一派的鬼啊?”
炎朋驀然想起炎老夫人。就在心念意動的瞬間,大頭也想起它在與炎老夫人對視時在她眼中看到的場景她滿頭鮮血躺在山腳下。
於是它問薑喬,“炎老夫人受傷,滿麵鮮血是什麼時候的事?”
薑喬尚在回想,列?道,“大概兩年前吧。我記得很清楚,當時黃昏,我乾完農活回家,在山腳下發現了昏迷的炎老夫人。於是我一麵讓人去通知大山主,一麵就跟族裡的幾個人抬著老夫人來到薑大公子的藥廬。我親自陪著老夫人,一直等到大山主和小姐趕來才走。”
“炎老夫人當時已經死了,”大頭道,“她是鬼,是她帶來了梅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