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祝融府待了幾天,感覺甚是怪異。偌大的一個府,隻有吳遂和青娘,就是那個黑臉兒姑娘。青娘每日裡給他們送飯,卻是一言不發的,任是大頭等人問什麼,她隻是充耳不聞,若不是開始見過她說話,他們真會以為她是聾啞人。
吳遂倒是會跟他們聊天,隻是,白日裡見不到他的人,總是要到入了夜才會看見他。問他水伯的下落,他隻是說還在找。
大頭幾人在府裡轉來轉去,甚覺無聊,想要出府,可轉來繞去找不到出去的大門。大頭和木雲嘗試著占測吳梓的所在,可惜的是,他們什麼也測不出來。原來啊,因緣占測需用到神力,兩人上次占測耗了不少神力,尚未恢複,所以占測不出任何結果。
“你不是通神的麼,”大頭問聖女,“你來算算看,吳梓在哪裡?”
聖女歉然道,“我的神通限於首陽山聖女洞,洞中精氣足,而且我現在形魄不全,苟延殘喘尚難,又哪有能力通神明?”
大頭憋悶得上躥下跳,當天晚上就纏著吳遂,要他放四人出去。吳遂一口答應下來,還讓青娘兒領著四人出了府,四人閒逛到天快亮才回來,一回來倒頭就睡。第二天醒來無聊,他們按著青娘兒引領的路,仍沒有找到府門。去找青娘,她也消了蹤影。
“我們好像被囚禁了,”四人恍然大悟。
這天晚上,吳遂沒有像往常一樣來找他們,他們去找,卻也找不到。正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轉,忽然聽到“噓噓噓”的聲音,循聲望去,就見牆頭露出一張臉,正急切地呼喚著他們。
“乾嘛噓噓我們?”四人跑到近前,看清了那是一個冷白麵皮的少年。
“快逃吧,再不逃,你們就沒命了,”那人小聲說道。
“怎麼逃?”大頭跳到木雲肩膀上,跟那冷白皮兒麵對麵,“找不到出去的門啊!”
那人一愣,隨即笑道,“你們昨天不是出了門,出了門還是在畫上啊!”
“什麼畫?!”大頭一愣。
聖女忽然想起什麼,忙戳戳大頭,“你問他出畫的方法。”
大頭聞言轉述。
“我隻是奉命來通知你們的,我可不知道出畫的方法,”那人卻搖搖頭,回頭看了看,麵色緊張地小聲說道,“你們儘快出來哈,過了今晚,你們就永遠被困在畫裡,再也出不來了。”
說罷,他的臉漸漸消失在牆的另一側。木雲放下大頭,自己飛身跳到牆上,可那牆滑如水,他站不穩跐溜滑了下來。他又一次嘗試,又一次跌了下來。羅書見狀,也試著往牆上跳,跟木雲一樣滑了下來。
“不要試了,這牆是畫中牆,翻不出去的,”聖女突然說道,“我想,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怎麼回事?”其餘三人忙問道。
聖女臉色慘白,坐在地上,稍稍恢複了些元氣。她拍拍大頭的臉頰,問道,“這幅皮囊你們知道是哪裡來的嗎?”
“我知,”大頭舉手搶答,“狐修做的,他做了好長好長時間,做好後,這皮囊就把我的骷髏大腦袋給吃了,我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聖女望向另外兩個人,他們搖搖頭。
聖女見狀,說道,“這皮囊的樣貌草圖是祝融部的巨靈筆畫的。它沉寂了數千年,不知為何有一天忽然筆走龍蛇,憑空畫了幅畫。那筆畫完之後,就化成人身,將畫交給土象,讓他找人做成皮囊。巨靈筆據說是死神之物,它一動必然帶來死亡,為了讓祝融部免於毀滅,這筆到了象秀穀。”
眾人聽罷大驚,他們這才知道,原來象秀穀的災難竟有此內情。
“祝融部的人一直想要尋回巨靈筆,”聖女接著說道,“因為巨靈筆是他們的立族之基。”
木雲忽然想起了那古裡古怪的吳回。
“他們找筆,為什麼我們會在畫中?”大頭不解,“我平日裡看到的畫就是一個紙麵,為什麼我們現在能到處走動,而且還有晝夜交替呢?”
“我想,他們可能想讓你祭筆,”聖女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羅書忙給她輕柔地拍著背,為她順氣,“我聽聞巨靈筆創作的作品也通神靈,在臨終前會跟巨靈筆訣彆,可能祝融部就是想趁這個時機奪回巨靈筆。”
“那怎麼辦,我不但會死,還牽連了你們,”大頭嚷嚷著跳起來,“我們本是來找活路的,哪想到,竟是自己來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