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伯是個圓臉白須的老鬼,見木家兄弟到來,從方椅上站了起來,向前幾步,迎到門口。木雷快走幾步,到方伯麵前,畢恭畢敬地行了禮。木雲依葫蘆畫瓢,也行了禮。大頭盯著方伯看了看,又極自然地在屋子裡轉來轉去四處探看,卻見四周是烏木,環掛著十幾幅畫像,那些畫像有男有女,看上去相貌甚是相似,而且都跟方伯極為相像。
“他們是誰?”大頭問道。
“先祖,”方伯倒對大頭的無禮毫不為意,笑著回道。
“你們鬼也有先祖嗎?”大頭笑了,“他們是鬼是人?”
“有人有鬼,”方伯被大頭的話都逗笑了,“我們方氏一族是人歸為鬼,所以我們有先祖。”
“哪是人的先祖,又是哪一個最先成鬼?”大頭又問。
方伯笑道,“你這問得好,倒也問倒了我,我隻能說最先的人也就是最先的鬼,我們方氏血脈人鬼歸一,並沒有不同。”
見大頭還要開口,方奚忙上前搶先說道,“伯伯,您找我們來,可是打探到那劫走木家姑娘的人了?”
方伯點點頭,“不錯!”
“誰?!”方奚問道。
“幺商部的人,”方伯道,“我收到消息,那兩個劫持的木姑娘的人走的是西山之路,那裡林密山陡,固然可以避人耳目躲避追蹤,卻也會耽誤腳程。你們即刻啟程,你帶他們抄近路繞道西山西側,守在西山腳下,定能等到他們!”
“那大山龜,我們可得帶著!”大頭剛出了門,忽然想起來。
“山龜腳步慢,會耽誤我們,”方奚道,“等救回木姑娘,讓木姑娘親自來尋回山龜就是!”
大頭覺得他說得甚有道理,就跟著眾人匆匆趕路去了。
他們走後,方伯走出了屋子,來到院中,背倚了一棵古樹正閉目養身,忽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睜開眼睛,看見綠枝從一側的窄屋裡走了過來。
“情況現在如何?”方伯問。
“不太樂觀,”綠枝看上去憂心忡忡,“鬼王的情形還是沒有好轉。我擔心再這樣下去”
“不用擔心,”方伯道,“致諸死地而後生,不死不生,方死方生。”
“我是擔心那女孩子,”綠枝道,“若她的身份不是您猜測的那樣,鬼王是不是就沒希望了?”
方伯笑了,“她肯定是!你大可放心!”
綠枝點點頭。
“他們快則天也就回來了,在他們回來之前,你一定要把我叮囑你的做好,”方伯道。
“我知,”綠枝點點頭。
“有事走側門進我屋,這院中人眼多口角雜,非必要,你還是不要來!”方伯道。
綠枝又點了點頭,卻盯著方伯,一言不發。
“你還有事?”方伯問道。
“吳梓有些瘋魔了,”綠枝道,“她差點兒將雪寧一支滅族。”
“還可控,”方伯道,“你放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