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達薩來到了辛·艾薩林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月了,在這兩個月之中他每日的生活都非常的簡單,看書、鍛煉,跟艾薩拉聊聊天。
跟自己的這位血脈後輩聊天的過程中,達薩發現這位小女皇對於當前世界認知之天真實在是超乎了他的預料。
艾薩拉在麵對達薩的時候,是真的將他當做一位長輩來看待,所有的秘密都會告訴達薩,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一些她從薩維斯那裡聽來的有關帝國當前形勢的彙報。
在達薩看來,那一切的內容也無非是大同小異,帝國依然蒸蒸日上,帝國的國民們生活依然無比富足,整個帝國還是一副國泰民安的景象。
如果達薩一複活後就被接來辛·艾薩林,他或許也會相信這位第二十代祖爾的彙報,但他依然記得自己在加洛德所在的那個連名字都沒有的村落中所見到的一切。
貧窮、困苦、落後、麻木。
這是在那片土地上掙紮求生的民眾們的真實寫照。
而那片土地的管理者們呢?
貪婪、愚昧、傲慢、無能。
祖達薩的時候達薩在見到了那位名為拉斯塔的總督的時候,就再想這種廢物是憑什麼能夠成為整個讚達拉地區總督的呢?
祖達薩的一切相較加洛德家村子來說無疑是一處領先的近乎天堂般的聚集地。
而辛·艾薩林的一切讓整個卡利姆多大陸上的城市都相形見絀了起來,不過在達薩翻看完了有關這座曾經名為艾露迪斯的建城史後,就立刻發現支撐著這座奇跡之城的正是那些現在不被帝國高層所重視的普通帝國民眾們。
當年,地精們了各種巧思和神奇的工程機械,精靈們則是成為了一個個藝術家,熊貓人和野牛人們承擔起了施工員的角色,蛇人和狐人則是承擔起了建材開采和粗加工的工作,這並非是一座獨屬於精靈們的城市。
並非隻屬於帝國皇帝的城市。
在多次跟艾薩拉的閒談過程中,達薩注意到了這個丫頭在很多時候似乎還沒有理解自己所下達的那個命令究竟意味著什麼。
比如,再一次午後,艾薩拉興高采烈的來到了藏書室跟達薩分享了她如何處理一個因為偷了一塊麵包而被判死刑的事。
當艾薩拉興奮的向達薩說整件事的過程,尤其是那殘酷的行刑過程的時候,達薩那原本溫和的臉一下子僵住了,因為那個小偷的靈魂也被折磨後徹底的分解掉了,他連去暗影界的權利都沒有了。
他確實有繼續追問艾薩拉究竟知不知道那個小偷為什麼去偷麵包的時候,艾薩拉卻一臉無所謂的表示自己隻是負責裁決對方有沒有罪,既然是偷盜那麼無論出於何種原因都該死。
當時達薩在聽完了艾薩拉的話後沉默了,這件事過後的第七天,艾薩拉又來找他,告訴達薩她知道了那個已經被處死的小偷偷盜麵包的原因。
他,隻是太餓了。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不去工作呢?或者去種地采果子也可以啊。”
“也許,他沒有工作了,也許他也沒有屬於自己的土地了。”
達薩沉默了片刻後,看向了艾薩拉。
“怎麼可能,祖爾卿可是告訴我,帝國現在是沒有什麼連麵包都吃不上的人的,他肯定是太懶了。”
艾薩拉搖了搖頭,並不認可達薩的猜測。
“也許吧。”
達薩並不知道這件事的完整過程,他隻是覺得如果隻是因為偷竊了一塊麵包就被處死的話,這帝國的律法也未免太過嚴苛了。、
自那天後,達薩又在藏書室中翻看起了當前帝國中正在實施的法典。
在翻看完了整本法典後,達薩對於艾薩拉那一日所做的判決感到更加的奇怪了。
明明法典上有著清晰明確的量刑標準,可為什麼,艾薩拉卻如此隨意的按照自己的心情去量刑呢?
起初達薩隻是認為那件案情有自己不了解的地方,可是後來,當艾薩拉連續多次的告訴他類似案件的時候,他這才察覺到了不對勁。
在眼前的這個少女眼中,犯了罪被麻利的處死似乎是最為仁慈的做法律。
至於那些酷刑乃至折磨靈魂的刑罰法術,才是真正的懲戒手段。
“你究竟有沒有看過這本法典?”
達薩再一次跟艾薩拉進行午後談話的時候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那本大部頭。
“老師說,我是皇帝,那本法典也是皇帝意誌的集合,具體如何量刑還是皇帝自己說了算的,皇帝的裁決即為法律的裁決。”
艾薩拉不明白為什麼今天的達薩又一次繃住了臉。
她今日的穿著明明已經按照對方的要求來了,不透明的長裙,還是帶著長袖的,將自己包裹的是嚴嚴實實的。
啊,這個老頭子好煩!
“你的老師是誰?”
達薩聽了艾薩拉的話後倒吸了一口冷氣。
從先前的對話中達薩可以聽出來,這個孩子從小就是生活在溺愛的環境之中的,但沒有想到會如此的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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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祖爾卿啊。”
艾薩拉不明白達薩為什麼會突然問自己的老師是誰。
達薩在聽到這裡後便明白了,看來這一代的祖爾是一個值得他特彆關注的家夥了。
想到了這一點後,在接下來的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裡,達薩強按著艾薩拉的頭坐在書桌前看著那本法典。
同時也在一次又一次的跟她強調,要懂得尊重這部法典,同時也在告誡艾薩拉,皇帝的特權之所以是特權就是因為不可以隨意使用,乃至濫用。
他也在這個下午中耐心的向艾薩拉說著有關生命的重要性。
但是看著這個孩子那不耐煩的樣子,達薩就知道這丫頭根本沒有聽進去。
自小生活在深宮之中,身邊人皆是畏懼她的權勢所以對她的要求都是百依百順,可是這個現實的世界中又怎麼可能會容許她繼續這樣下去。
更何況,現在的她已經是一位帝國的皇帝了。
她所做的每一個抉擇,每一個判斷都該是經曆過深思熟慮的,最少也不能是稀裡糊塗的,日後很可能會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回想自己來到了辛·艾薩林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了,自己也在這深宮中待得夠久的了,想想耐薩裡奧那邊隨時可能出現的問題,還有帝國現在的內部問題;達薩決定自己該行動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