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執行局的火力支援,“那落珈”中殘餘的幾十隻死侍也被很快消滅,滿地都是殘肢斷臂,青黑色的鱗片在昏暗的手電筒光芒下反射著不詳的血光,到處都是刺鼻的血腥味,令人想要將剛剛吃過的晚飯吐出來,所過之處如人間地獄。
有兩名執行局專員在戰鬥中死在了此處,此時有人用擔架將他們的屍體從死侍的屍骸中抬出來,蓋上白布,還有幾位兄弟受傷,互相攙扶著從剛剛搭建的,平時隻用於清理外牆的臨時電梯離開。
“老大,我們發現了新東西,這門裡的東西應該很重要。”烏鴉拿著一支強光手電筒,照射在一扇鏽跡斑斑的大門上,暗紅色的鏽斑讓人感覺不安,仿佛那是乾涸的鮮血。
夜叉開槍打碎了大門上的鐵鎖,然後用最中二的動作一腳踹開鐵門。這個動作讓他差點沒能保持平衡,因為地上滿是積水,還有玻璃箱中沒有清理過的腐殖質。
源稚生本來說心中有所準備,但是親眼看見這一幕時還是頭皮發麻,手中的“蜘蛛切”差點掉在地上,麵色慘白。這是一件擺滿工具的汙漬,鐵跡斑斑的鐵質手術台,鋒利的刀具,切割骨骼用的齒輪,空中垂下來的鐵鉤,加上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看起來根本就是一些屠宰場。
“好家夥,可真是個畜生啊,這家夥讓我逮著了,非要千刀萬剮不可!”路明緋故意開口道,“不死都對不起今天受傷和犧牲的弟兄們啊,是不是啊烏鴉大哥!”
“我混了這麼多年的黑道,這種畜生還真是第一次見!艸它勞資的,我非要用馬克沁把他打爛成篩子都不解氣!”一旁的夜叉先開口了,而烏鴉還在檢查旁邊的金屬罐子,他手中的手電筒四處照射,然後注意到旁邊的液氮罐和冷櫃。
“見鬼,什麼東西需要在液氮中保存?”他忍不住喃喃自語。
路明緋看見一張疑似實驗台的桌子上,上麵似乎擺滿染著乾涸血跡的紙張和筆記本,於是她先一步於所有人走了上去,用手機的手電筒功能照射上麵的字跡。
她不太懂德語,但是古德裡安教授是德國人,她看見那一大堆“das,der,die”就知道是德語了,而且德語中很多科技名詞和英文中是基本一致的,隻不過讀音德語化,古德裡安教授在試圖解釋某個抽象概念的時候經常會無意說出來。
這是一個實驗記錄本,甚至還張貼了大量圖片,有草圖,有內臟解剖後的照片,甚至還有由人變為死侍過程的變化圖,看著就讓人反胃。源稚生也看見路明緋手中的筆記本,順著方向照過去,發現這裡竟然還有一個簡陋的小書架,裡麵密密麻麻全是相同的筆記本。
“你讀得懂德語嗎?”路明緋問。
“我不懂”源稚生隻是掃了亮眼,光是看見圖片就和路明緋一樣被惡心壞了。
“看來這裡的主人應該是個德國人,也不知道德國佬在這裡乾什麼難不成是逃到日本的二戰餘孽?”路明緋對年輕的源家家主說。
她其實早就知道赫爾佐格老賊是德國人,光是這個名字就能明白,“赫爾佐格herzog”在德語中是“公爵”的意思,也許這老東西真的是個德國貴族,家族曾經擁有過公爵的頭銜,但是在丟掉後隻保留了“公爵”的姓氏。
但是下一句才是她的真實目的“正好,我們隨隊的導師曼施坦因教授是德國人,德語是他的母語,我們應該讓他來解讀。”
這種事兒說什麼都要捅到本部那裡——正如小魔鬼所說,現在秘黨發現奧丁不僅存在,而且還用一位貝奧武夫家族成員做傀儡後,大家族紛紛驚慌起來,不少人總結了幾個大家族a級混血種的下場,發現都和倒黴的聖君士坦丁一樣,失蹤或死無全屍,極有可能也被做成了傀儡。
要是讓他們知道日本這攤爛事兒,肯定目光全部聚集在這座小破島上,蛇歧八家和猛鬼眾都會被當做疑似包藏奧丁的嫌疑分子。他們雖然式微,但是鬨事兒的能力仍然不差,這些勢力下場絕對能把日本這灘水攪渾,到時候赫爾佐格那個老東西可就無法掌控事態發展咯!
路明緋的話讓源稚生愣住了,日本分部想來自強自立,不願意受本部掌控,現在若是把這件事鬨到本部那邊,蛇歧八家的利益非常容易受損,“這是蛇歧八家自己”
“這當然不是!”路明緋揉了揉太陽穴,象龜確實是個不錯的人,正直且值得信任,根本不應該在日本黑幫混——他被迫背負著家族振興的期望,以至於家族的利益高於個人道德的底線,所以經常痛苦萬分。而現在,他還要為蛇歧八家的利益著想。
路明緋轉了轉眼珠子,然後舉起這個實驗記錄本,“你看,這是日語寫的嗎?不是,是德語寫的!這說明在這裡搞事的是個德國人!”
“你知道最近歐洲混血種出了個大亂子,發現有人在暗中獵殺他們的a級混血種嗎?這件事你大概還不知道,總而言之人心惶惶!他們說一個德國的家族很可疑,疑似叛徒”路明緋這是瞎編的,就是為了把這件“日本人的私事”上升到“全世界的麻煩”,“你看,這本筆記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我們得找到這個始作俑者,這個邪惡的德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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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源師兄啊,你好歹也是出國留學過的,要有點國際視野。”路明緋覺得自己已經開始pua入門了,這就是當了會長並且哄騙過一輪小學生後的長進嗎?“這已經不隻是日本人的麻煩了,這也是歐洲人和美國人的麻煩。現在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地球村,牽一發而動全身,你不僅僅要為你的家族考慮,你還要為整個世界考慮!”
源稚生這下沉默不做聲了,似乎變得非常理虧,陷入道德困境。
“少主,看看這個,是剛剛從地下船塢的潛艇上卸下來的,之前我們都沒有查過這是什麼東西,沒人知道這麼喪心病狂。”烏鴉招了招手,有人抬上一個圓形的金屬罐,看上去像是裝石油的桶。金屬罐已經被人用乙烷火焰切開,裡麵的貨物一覽無餘。
那是一個畸變到一半的人體,顏色蒼白,還保有雙腿。它已經死了,剛剛烏鴉開槍打的,黑色的血從鬆脆的乾冰裡流出來,吱吱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