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鈺,我希望你解釋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我們”風間琉璃怒斥道。
他們現在似乎在一棟百貨大樓裡,櫥窗裡是高定的婚紗,但是現在顯然已經過了營業時間,到處都黑黢黢的,隻有少量的燈光仍然亮著。
他現在感覺自己腦子裡亂糟糟的,剛才在“夢貘”製造的幻夢裡,他好像夢見了自己的哥哥,甚至還讓那個叫源稚女的副人格逐漸占據上風。不過還好,在趙鈺的幫助下,他成功奪回了自己的身體,可是醒來卻發現,自己竟然已經不再穿著他入夢前那身櫻紅色的和服,而是一件黑風衣,腰間原本櫻紅色的武士刀也變成了雙刀。
他認得那兩把刀,是源稚生的“蜘蛛切”和“童子切”,身上的衣服也是源稚生的,如果不是解開襯衫能夠看見心臟處的陳年疤痕,他都以為自己和哥哥互換了身體。
“你那個據點已經被j發現了,正要一鍋端呢,我總不能把你留在那兒吧?”趙鈺說。
“所以你把哥哥留在那裡了?”風間琉璃有些驚訝,他敏銳的聽力聽到這棟百貨大樓似乎不止有他們兩個難道是安保人員來巡查了?可是為什麼他聽見風中似乎有下一秒,就是一陣地動山搖,他下意識拔出“蜘蛛切”撐在地上,這才穩住因為頭腦昏沉而失去平衡的身形。
突然,他猛然警覺,“童子切”也瞬間出鞘,在一刀冰冷的清光之下,有什麼東西撞在了刀刃上。
他低頭一看,發現是一隻有著暗金色骨骼的、類似鳥類的存在,九個腦袋在他的眼前化為簌簌的金粉。
作為一個被“王將”培養的超級混血種,他對於龍血生物的了解算是比較深的,自然認出了這種骨鳥就是被稱為“鐮鼬”的生物。
而這種生物如果發現了一個,那麼必然還有上百隻,它們像蜂群一樣,是群居的生物!
“不然呢?總不能把你扔在那裡被j抓個正著吧?那裡麵還放著那麼多‘雞尾酒’和‘白麵’,高低是個死刑啊!”趙鈺說得理所當然。
他抬手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一把一尺來長的鋒利匕首,對著虛空一刺,將一隻鐮鼬寫意地紮在匕首末端,似乎對於大樓裡有這種生物並不感到奇怪。
“那我哥哥”風間琉璃突然意識到,自己難道是在擔憂源稚生嗎?
真是可笑,他倒黴了才是一件好事呢,他巴不得那個殺了自己的哥哥能夠被槍斃,最好再來個遊街示眾,被人扔爛菜葉子和臭雞蛋,讓那個高高在上的家夥也嘗嘗被萬人唾棄、隻配當陰溝地底的老鼠的滋味兒!嘗嘗他這些年過得都是什麼日子!
哈,要是真的能讓那家夥被槍斃了就太妙了,源稚生所擁有的東西本來就是自己的,他完全可以借此機會奪走他的身份、和屬於自己的東西,從此擺脫那個操控了自己一生的”王將”,最好再利用蛇岐八家少主的身份和猛鬼眾開戰,把“王將”和他的邪惡勢力一舉剿滅!
好吧,隻是想想,就不信源稚生活了這麼多年,身邊沒有一個人能發現他被假冒,哪怕假冒他的人在各個方麵都和他一模一樣,而且足夠會演戲。
“彆擔心他啦,先擔心一下自己吧!”趙鈺沒好氣地說,“本來和‘公豬’那家夥約定好的在王府井地鐵站等,說是找到了尼伯龍根的入口,結果沒想到上當了,全都被困在這個該死的大樓裡,秘黨和北美混血種今天下午就在網上發布懸賞帖子,騙來不少獵人,然後那幫混蛋趕過來,把所有入口都封死了!”
“但是尼伯龍根的入口確實在這裡,對不對,不然不可能這麼多”現在風間琉璃算是明白怎麼一回事兒了,看來這些鐮鼬就是從尼伯龍根裡飛出來的。而尼伯龍根裡可不止鐮鼬,還會有大量的死侍軍團,還有龍侍和龍王本尊!
又是一陣地動山搖,更多的鐮鼬湧了出來,其中一隻鋒利的翼爪劃破風間琉璃蒼白而細膩的肌膚,素白的麵皮襯托著鮮紅的血珠極為刺眼。
“是的,但是所有怪物都在出來,你覺得我們能夠頂著進去嗎?”趙鈺扯著嗓子咒罵道,一隻鐮鼬鋒利的骨翼劃破了他的肩膀,白色的襯衫被血染紅。
俗話說得好,閻王易過小鬼難纏,這句話放在屠龍界也是適用的。風間琉璃號稱極惡之鬼,自然是能夠和龍王麵對麵掰手腕的存在。可是這樣的存在,也難免被成千上萬的鐮鼬圍攻,徒有力量卻使不出來,隻能狼狽招架——甚至如果倒黴一點,還有在這裡被鐮鼬吸乾的風險。
風間琉璃自然也知道這一點,他的言靈是“夢貘”,對付龍王或許有些用處,至少能精神乾擾,但是這麼多鐮鼬,你精神乾擾頂個屁用啊?甚至這些介於活著和死亡之間的生物根本沒有思想,也沒有夢境可以操控!
“你的‘雷池’呢?”他一邊揮舞“蜘蛛切”和“童子切”,一邊跑向已經停運的電梯,有些不滿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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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聽見吵鬨的聲音,下麵應該是更多的獵人聚集的地方,也是鐮鼬逃出尼伯龍根的入口。
風間琉璃的隨口一問讓趙鈺的身體略微震顫了一下,他的驚訝和恐慌讓風間琉璃敏銳地捕捉到了。
“呃啊我的言靈雖然適合清兵,但隻能釋放一次,之後就沒有反抗之力了,你確定要我現在動手嗎?我還等著龍王大人您解決問題呢!”他一開始還有些結巴,但是很快就轉為那種令人厭惡的、虛假的、充滿算計的笑容。
到了這個時候,還要保存力量風間琉璃簡直有點後悔相信這個卑鄙的中國人了。
趙鈺嚴格意義上和“王將”並不是一路人,他們都對白王的遺產感興趣,但是風間琉璃知道,他們兩個都想獨吞這份遺產,但是單獨的任何一個人又沒有吃到的本事。這也是為什麼風間琉璃選擇捏著鼻子,和趙鈺保持不錯的關係,因為他就等著這個狡詐的中國人背刺“王將”的機會,完成複仇。
當他們從四樓來到二樓時,發現已經有不少獵人狼狽地從一樓往上爬,每一個都滿頭滿臉都是血,身上的衣服被鐮鼬的骨翼劃得七零八落。這些人有的是拉美長相,有的是標準的歐洲白人,還有的像是東南亞人種。一個小個子罵了一句“西巴”後倒在地上,喉嚨處不知何時被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血汩汩地往外冒。
二樓的鐮鼬密度已經比四樓高出很多,風間琉璃看著一大隻雌性鐮鼬女王從下麵飛上來,長長的骨翼直接將一個拿著霰彈槍要射擊的拉美青年割喉,沉重的槍支掉在地上。
“沒有金剛鑽,彆攬瓷器活。”這個來頭有些神秘地中國青年搖搖頭,看著倒地的倒黴蛋,發出嘖嘖的聲音。
他的眼神在風間琉璃看來,與“王將”的態度頗為相似。“王將”相信原始叢林的法則,認為隻有不斷吃掉彆人往上爬,才能實現活著的價值,所以他人的生命本身對他而言是沒有價值的,有價值的是他能從他人身上得到什麼。如果有人在半路上被他或者被彆人吃掉,“王將”不會有絲毫地同情,還會用同樣玩味的目光品鑒那個倒黴蛋的死亡。
但是趙鈺和“王將”有所不同,他有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疏離感,好像他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在他眼中眾生皆螻蟻,根本不需要像“王將”那樣吃相難看地向上攀爬。
名為趙鈺的青年隨手飛出一把小匕首,這把被擲出的武器直接穿透鐮鼬女王暗金色的肋骨,釘在它的脊椎骨上。那碩大的生物頓時重重地從他們眼前摔下了一樓,暗金色的粉塵和骨骼碎片砸在地板上。
他念誦古老的咒語,眼瞳中亮起古奧森嚴的赤金色。聲音明明不大,可是卻如同洪鐘一般,音波在整個隻剩下一些獵人的空曠大廈中回蕩,地板、玻璃和欄杆都在他神聖的律令下發出陣陣共鳴。
風間琉璃聽懂了他念誦的魔咒,那發音實在是過於簡單了,但那簡單的咒文卻是白王最核心的權柄之一,哪怕是蛇岐八家的“皇”和猛鬼眾的“極惡之鬼”也不曾擁有的超級言靈!
言靈·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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