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卡倫先生,為什麼不射擊?”文森特膽怯地問。
他承認這是自己的錯誤,他沒有料到瑪利亞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衝破束縛,接管了整艘船。所以當他意識到那個叫瑞吉蕾芙的漂亮娃娃竟然要逃跑時,他立刻派人手去追捕。
隻可惜現在整條船都是他的敵人,瑪利亞無處不在的骨爪突然發動攻擊,讓他折損了不少人手,等到停機坪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當然,他們有單兵導彈,還可以將直升機射下來,至於這樣做聖女的死活那就隻能指望瑞吉蕾芙那驚人的生命力了。
對此,麥卡倫先生卻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那些伸向他的骨爪,利爪的主人似乎能夠意識到,這個男人是什麼可怕的存在,因此猶豫著不敢動手,就這樣與他對峙著。
“可憐的女人,說真的,文森特,你不該對她那麼粗暴。”
最終,他搖搖頭,在文森特麵前,當著所有人的麵,左手突然猛然重擊金屬的牆板,竟然生生在上麵砸出一個變形的巨坑。某種神秘的力量順著這一拳的震動,似乎傳到了船隻的每一個角落,震得靠近他的文森特心臟因為恐懼而狂跳。
在最底層的水密艙中,傳來一個女人幽怨的尖銳哭泣聲。
星之瑪利亞,終究不是那位神秘的麥卡倫的對手。不過在這短暫的交手之間,她突然產生了一種可怕的熟悉感,那種無形的威壓,她曾經見過,她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
她混沌錯亂的頭腦一下子全都想起來了!
“神國,那個人,是神國的守衛者”她在空無一人的水密艙裡自言自語,“就是他,摧毀了我們的潛艇!他的氣息和那個拿著火焰長矛的神靈一模一樣!”
她好像明白了點什麼,她的腦海中有一點靈光,可是龍血衝刷著她的理智,讓她始終無法抓住那條思路不過這對她而言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
“很不錯的姑娘,隻是可惜了,不然她也有機會加入我們的兄弟姐妹現在她的樣子,最多也就隻能當當祭品了。”
他緩緩收回拳頭,有些惋惜地自言自語。
文森特和他的嘍囉們紛紛冷汗直冒,他們現在才意識到,來到這艘船上的或許不隻是一位投資人的代言人,而是一個可怕的怪物——畢竟幾十公分厚的金屬牆板,竟然就被這人隨手一拳就砸得變形,而且沒有流血也沒有受傷,這還是人嗎?
“好了,”他輕巧地拍拍手,“文森特,看來你對自己的船隻管理還不到位啊?”
文森特頓時嚇得渾身發抖,“麥麥卡倫先生,請您相信我,我”
他嘴唇囁嚅地試圖解釋,甚至撐著自己瘦弱的、滿是褶皺的雙腿,顫顫巍巍地從輪椅上站起來,可是唯一能做到的,卻隻有狼狽跪倒在這個鳥嘴麵具男人的腳下。
“麥麥卡倫先生,饒了我吧,這次是我的疏忽我,我為您奉上通往神國的道路”
而麥卡倫先生則後退一步,不讓這個又卑賤又無恥的糟老頭子將鼻涕眼淚擦在自己的褲腳上,也不願意讓自己的皮鞋沾滿口水。
有幾個小螻蟻從這艘注定毀滅的輪船上逃跑了,其中還有一位隻差半步就能褪下凡胎,完成最終進化的姐妹,她自己錯過了這次機會,便注定不會有下次,她的永恒注定是殘缺不全,缺少力量的。
這些都和他無關,對他的計劃不產生任何影響,所以就算放走他們也無所謂。
他用不著管文森特那個老辣脆,他隻不過是一個工具罷了,一個為他運送祭品的船工,如果說還有什麼稍微有價值的地方,就是利用基因工程,誤打誤撞克隆出一個得到黑王恩典的“聖女”,一個他未來的姐妹。
逃跑的人有卡塞爾學院的專員又怎麼樣?不過螻蟻罷了,以前的希爾伯特·讓昂熱或許還是個麻煩,但是現在一盤散沙,掀不起波浪。
和從前一樣,那些秘黨的蠢材會被耍得團團轉,他們永遠也彆想找到他的尼伯龍根的大門,因為阿瓦隆隻在每年的聖誕夜洞開,那些對煉金術一竅不通的凡人,其他時候就算在這附近轉悠三天三夜,也發現不了一點蹤跡。
而且說不定,他們會把目光聚焦在北極圈內的另外一頭龍身上,誤以為它才是尼伯龍根的主人,甚至還能幫自己減輕一些壓力。
停機坪上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中間放著一瓶麥卡倫1926,這可能是世界上最貴的威士忌,售價上百萬美元,稀有到根本不會有人真的開瓶喝,隻是如收藏珠寶那樣收藏在保險櫃裡。